她看著進忠淚流滿麵,慌張搖頭。
可進忠瞧著步音閣,突然說道。“步大小姐當真不想嫁嗎?”
步音閣瞧著他那臉上關心的神色,不是作偽,她下意識的點頭,眼中流露出祈求。
可下一刻進忠的話,卻讓她如墮冰窟。“既然步大小姐不想嫁,那咱家就幫幫忙,來人,送步大小姐上路,這活人不想去,送個死人去也是一樣的。”
眼看著錦衣衛提著刀朝自己走來。步音閣突然慘叫一聲,她跪趴在地上,哭道,“彆殺我,彆殺我,我嫁,我聽話,我嫁。”
肖鐸帶著步音樓回來的時候,進忠依舊坐在正廳裡,四周圍著錦衣衛,而步太傅和步夫人依舊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
聽見聲音,進忠睜開眼睛,一見來人便笑道。“呦!這是苦主兒回來了?步太傅,看來今兒你命好,端太妃沒出什麼事兒,你這小命算是保住了。”
還不等步太傅鬆一口氣,步音樓就開口問道。“我小娘到底是什麼,怎麼死的?”
步太傅慌慌張張一頓解釋,可這解釋聽在所有人耳中就跟推脫無疑。
實際上,這就是推脫,不過就是在步家人心中,步音樓和她小娘都不重要罷了,很顯然,步音樓也明白這一點。
進忠斜著眼睛瞧著旁邊的兩人,眼看著肖鐸一臉心疼,就要開口,進忠趕緊攔住他的話頭,開口說道。“既然端太妃該問的已經問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步大夫說替嫁之事是步夫人的主意,也是步夫人辦的,你並不知情,咱家暫且就信了。按照國法,步夫人不敬皇權,褻瀆皇室,杖責100,徒3000裡。
不過您到底是端太妃娘娘的嫡母,咱家也不好趕儘殺絕,隻要這杖責100之後,您還能活著,咱家做主,這流放就免了。”
步太傅開口還要求情,隻見進忠揮揮手,隻說了一句拖出去,就閉上了眼睛。
步太傅再想起自己在西緝廠那幾天看到的那些酷刑,便閉上眼睛,緊鎖著眉頭趴伏在地上,不敢再說一句話。
眼瞧著錦衣衛就要過去拿人,步夫人張大了嘴,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見她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抖。
就在她被錦衣衛拖起的一瞬間,竟眼睛一翻腦袋一歪,沒了意識。
段興走過去,將手探入她的鼻息下。片刻之後,他走到進忠跟前兒,拱手低聲說道。“廠督大人,步夫人斷氣了。”
進忠睜開眼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斷氣怎麼了?斷氣了就能逃過這杖責之行了?打,不打滿這100杖,就不要停。”
段興聞言點頭,朝那兩個錦衣衛一揮手,他們便將布夫人拖了出去。
很快,外麵便響起了杖板打在身體上的啪啪聲。
進忠下了這個命令,所有的錦衣衛都明白,廠督要的是震懾。
進忠就是要以此來告訴朝臣,趕考的學子,如今朝堂跟過去不一樣,有西緝廠這隻猛虎看著,任何人不得有違犯國法,僭越之舉。
不然彆說是死了。就算人死了,依舊逃不過西緝廠的刑罰,正如現在的步夫人,哪怕是個死人,依舊要挨上這一白板子。
這板子就是在步家大門外打的,很快周圍就圍滿了人。
其他官員家的小廝,進京趕考的舉子,周圍的百姓全都圍在此處。
這板子一邊打,又有錦衣衛在一旁高聲說著,步夫人所犯之事。跪在裡邊的步太傅隻閉著眼睛老淚縱橫。
完了,隻因這蠢婦他不便要晚節不保,僅剩的最後一點體麵也被撕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