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是忠順王私下裡……”
進忠立刻說道。“姑父甚言,此事不宜宣之於口。”
說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林如海跟前,躬身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侄兒已查到,忠順王近一兩年正在以忠義老親王的名義招攬四王八公手裡當年跟著上皇打天下的殘兵。
如今有幾家已響應,前兒他也聯係了寧國府,寧國府手下並無兵丁安置,賈珍便登門尋了我父親。又與老太太商議要平安州的人手,當時我便告誡了父親此事。
因那時我已考中了秀才,父親雖不愛理會這些,可到底還是信我的話並沒有應承。如今如賈家平安州的人手依舊未動。
那事兒距今也有兩三年了,姑父您說這兩三年,忠順王的耐心到頭兒了嗎?”
林如海抬眸看向進忠,卻見進忠點了點頭,林如海便起身在書房內來回走動。
瞧他模樣,進忠又繼續說道。“除了這事兒之外,我還從宮裡打聽出來另外一個消息。近半年,忠順王頻頻進宮。與甄太妃相見。
姑父,這忠順王可不是甄太妃的兒子,就算甄太妃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我卻不信他們兩個有私。既無私情,又頻頻相見,您說這是為什麼?”
林如海腳步一頓,立刻轉身看向進忠,嘴裡吐出兩個字。“內應!”
進忠笑著點了點頭。“可不就是嗎?侄兒與姑夫竟想到一塊兒去了。”
可隨即林如海卻說道。“所以你的想法是要在忠順王謀反之日以身護駕,可你如此小的年紀,還是以科舉為官,你怎知就一定護得住皇上?縱使你有幾分武藝,難不成還能比得上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兵?”
進忠自信一笑,拱手說道。“姑父若說彆的本事,也許我還要遲疑片刻,可若說武義殺人,侄兒絕不誇下海口,以一敵百不是問題。”
林如海卻哼笑了一聲。“你與我說一說,我信不信的,又能如何?
我一個文臣,手無縛雞之力,你便是跟我吹出大天來,我也是看不懂。
既你有這青雲誌,自去做吧,可是唯有一點,這事兒了了之前,你不要上門提親。”
進忠嗬嗬笑道。“那是自然,一切皆以若兒為主,這事兒若依舊懸著,便是我自己也不會貿然上門,畢竟我若與若兒定下婚事,這其中出了什麼變故?也會連累到她。
我既說了,若兒是我心中珍寶,我自然不會叫她受我拖累。
隻是,林姑父,若此事辦成了,皇上論功行賞,問我想要什麼,這首要一件,我可是要請皇上賜婚的。”
幾日之後,這次殿試排名前二十的學子,皆被皇上召至宮中禦前應答。
皇上現場出題,考的也是學子們的機辯能力。
進忠在禦前應答得當,又頻頻妙語連珠,且他回答的問題皆言之有物。叫皇上龍心大悅,即使他出身榮國公府。皇上因愛才,又瞧著他確實相貌俊秀,果然賜了他探花郎。
又因他出身榮國公府如今的一等將軍府,勳貴老臣的麵子還是要給,因此直接越級賜他為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讀。
金鑾殿上選出了狀元、榜眼和探花,那即刻便就要打馬遊街的。
禮部尚書,自家姑父的老丈人親自給進忠戴上了探花花帽,又為他穿上了大紅色的狀元袍,又親自在他胸前戴上了一朵碩大的紅綢花。
禮部尚書可知道,麵前這位新晉探花郎可是自家女兒白得來的兩個姑娘當中,大姑娘未來夫婿。
說白了,這就是自己外孫女婿呀。禮部尚書瞧著進忠是越瞧越順眼。
那大紅花戴上之後,他退後了一步,左右打量,瞧著戴正了後,又上下打量他的狀元袍與花帽,左瞧右瞧,禮部尚書還是上手又重新為他正了正那花帽。這才笑嗬嗬的拍了拍進忠的肩膀。“不錯,有探花郎之才貌。”
京城裡的人都知道,今日新科進士在殿前應答之後,皇上便會點出今日的前三甲。這前三甲點完後便要打馬遊街。
那有錢有勢的人家,必定要在臨街的酒樓裡定下包間,打開窗子就等著瞧熱鬨。
那次一等的人家便是訂不著好的酒樓,一般的酒樓也要訂上一間,剩下的便都是平頭百姓,隻站在主街兩側等著看前三甲狀元郎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