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衛國和溫爾雅坐在去省城的高鐵G3325第5車廂13D13F的座位上。溫爾雅靠著車窗的位置在手機上看著小說。到省城要兩個小時，車速快的時候能達到250公裡小時。曾衛國感覺有點無聊，又不能看手機消磨時光。手機套餐數據流量隻有500BM，要是上網轉眼之間就用完了。超過了1BM要029人民幣。有一次因為不得不用超過了，多花了三十元冤枉錢。他閉幕養神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但是睡又睡不著，腦子裡總是想著過去的往事。
兩年前也是在這個時間坐著這趟高鐵去省城。那天早上起來陪妻子去了婦幼保健院做兩癌篩查。這個檢查是兩年一次免費做的。上一次檢查的時候醫生發現右乳房有一個小結節，醫生囑咐要定期複查。因為在省城幫忙帶孫子，一直拖著到第三年才檢查。
溫爾雅先在婦科取宮頸塗片檢查宮頸癌，然後去B超室做乳房B超。
曾衛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之前孫子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感覺有點痛。昨天晚上她叫他摸了一下，是有一個花生米一樣大小的腫塊，摸的時候有點痛，有點硬。
“明天我陪你去吧。”他說。
“不用，我自己可以。”以前都是她自己去的。
“我怕你是癌的話腿軟走不回來。”他半開玩笑說。
“不會吧？”
“不會不會，開個玩笑。”他安慰道。
當她出來的時候，他忙迎上問，“怎麼樣？”
她把報告單給他看，“醫生叫我不用做鉬靶了，直接到上海找這個專家。”她接著給他一張名片。
報告單有半張4K紙那麼大，他隻看結果：BIRADS4B
意思是懷疑乳腺惡性腫瘤。
回家的路上曾衛國給理想打了電話。兒子說不要耽擱過來住院吧。
於是馬上訂了車票，吃完了中飯就上了去省城的高鐵了。
理想聯係了省第一人民醫院乳腺外科的同學。第二天上午同學開了檢查單，帶著溫爾雅做了B超、鉬靶，並親自為溫爾雅做了穿刺，確診是癌。
當天下午住院，完成了住院前檢查。
沒有同學幫忙不知道要等多少天？
第三天，請乳腺科王主任做了乳腺癌根治術加腋下淋巴清掃。
手術做了三個小時。
手術前溫爾雅當著曾衛國的麵把家裡的銀行存單、存折交給理想，“加上你爸欠我的二十萬，一共一百七十萬。”
“共同生活了四十年，把共同的財產交給兒子，我在你心裡算什麼？”曾衛國在心裡難過的要死。
曾衛國和理想坐在病房等手術的時候，對兒子說，“如果我患了癌，就不要治療。”
“為什麼不治，現在方法很多。”兒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