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衛國把兩個衛生間拖了一遍,心裡一個字:煩!
“桌子底下拖了嗎?”
“拖了!”
心裡兩個字:好煩!
“拖個地也拖不像樣,”溫爾雅從曾衛國手裡奪過拖把,“就用手指頭點點強!”(指股票買賣)
她把曾衛國拖過的地方又重新拖了一遍。
曾衛國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六十多歲的的人了,還要忍受彆人指手畫腳,整天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結婚?為什麼要給自己找罪受?
以前她可不是這樣。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去供銷社買煤油。那時候醫院隻有六個人,沒有食堂。每個人都有一個燒煤油的鐵皮做的爐子,用來燒水做飯。
醫院和供銷社隔著一條公路。
“煤油賣完了。”溫爾雅坐在櫃台後麵織著毛衣,看也沒看他一眼。
旁邊的夥計用胳膊肘碰了溫爾雅一下,“衛生院新來的。”
“啊!還有一點。”溫爾雅叫道。
她把他領到櫃台後麵,一邊往塑料壺裡罐著煤油一邊說,“現在煤油可緊張了,留下來一點是用來開後門的。”
她彎腰的時候豐滿的屁股把米色的褲子繃得緊緊的。短袖衫緊裹著纖巧的細腰。不是很勻稱的五官有一雙雙眼皮很深的大眼睛。
“謝謝你!”曾衛國拘謹的說道。
“你看什麼科?”
“小醫院不分科的。什麼病都要看。”
“我是說是中醫還是西醫?”
“我學的是西醫。”
“哦。”
晚上,夜幕降臨。四周一片漆黑。稻田裡的青蛙咕嘎咕嘎叫個不停。遠處村舍裡透出來的燈光像螢火蟲一樣閃著淡黃色的光。
溫爾雅穿著露出半截小腿的帶有小花的淺色睡褲,光著腳穿著半高跟的拖鞋,踢踏踢踏地走過來。坐在婦產科王醫生的辦公室裡,教王醫生織毛衣。王醫生四十多歲,是有兩個孩子的母親。由於家裡離醫院比較遠,基本都住在醫院裡。
曾衛國和王醫生搭夥值班。一個月裡有十天要住在醫院裡值班。
醫院離城關隻有三公裡,重症病人去城裡的大醫院了。小病村裡麵有赤腳醫生。看病的就剩下離醫院比較近的兩三個村,三四千人口。基本沒有多少病人。
曾衛國做著小說家的夢,訂了好多文學雜誌。每當值班的時候,溫爾雅就會過來和曾衛國借書。醫院裡沒有電視,碰到好看的電視,曾衛國就過去到供銷社看電視。電視放在溫爾雅宿舍隔壁的走廊裡,每次溫爾雅總會殷勤地搬出那張藤條編製的靠背椅。
自從兩個人一起看了《廬山戀》牽了手之後,她就在他值班的時候到他的宿舍坐一會。等到王醫生回宿舍睡覺後,她就大聲的說,“我回去啦!”兩個人踩著雜亂的整個樓都能聽到的咚咚咚腳步聲下樓,把門弄的咣咣直響。然後像貓一樣輕手輕腳地回到樓上,兩個人膩在一起,如膠似膝。有時候在大白天,他會過去看她。她一聲不響地帶他到樓上的宿舍,雲雨一番。
唉!那時候的感覺多幸福多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