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飛撲,赫連生唇角扯出一抹鄙夷的笑,他桃源劍都懶得拔,用劍意逼退一大片。狐妖轉而朝著刑水水撲去。
刑水水不疾不徐,指腹輕按刀身,噗呲一聲刺中狐妖的腹部,狐妖大駭,刑水水抬腳就踹飛另外幾隻,幾道悶響過後,雪地滿是鮮血,餘下的狐妖不敢貿然衝上前。
杜諦竹看不上這種低等小妖,抱著胳膊在一旁看戲,笑眯眯道:“薛九靈,這幾百年不見,身法長進了不少啊!”
赫連生隨手抓起一隻狐狸尾巴,直接往他臉上甩。杜諦竹已變回男兒身,側身躲避,仍不免沾上狐狸血,怒罵一句:“不要臉。”
刑水水替他回答:“山主謬讚。”
杜諦竹:“......”
眼前一片狼藉。
刑水水蹲身拎起一隻狐妖,問:“你們族可有個叫賀唐州的?”
那狐妖身形一顫,但是不作聲。
刑水水見不配合,一指杜諦竹道:“知道他是誰嗎?無相山主杜諦竹,作惡多端,在靈山通緝令上掛了幾千年,他平時素愛吃你們這種小妖怪,特彆是不老實的。”
杜諦竹氣笑了:“你能不能閉嘴。”
聽到賀唐州這個名字,狐狸隻是有輕微的反應,可一聽見杜諦竹,卻是劇烈掙紮。
刑水水感覺到它的情緒不是害怕,而是激動。她有些困惑,不免鬆開掐住它咽喉的手。
隻見這狐妖捂著腹部,變化成一位青年。他族人見狀,也變成人形衝上前,說話的聲音都很抖。
“多吉哥!你現在感覺怎樣?”
“他們真的是太囂張了!”
為首的狐妖抬起胳膊擋至他們身前,怒道:“伽藍雪山乃是蒼川聖地!你們這麼不懂規矩硬闖,驚擾了雪山的山神,你們都會沒命!”
少年手挑起銀劍,對著他的咽喉,狐妖下意識往後退,隻見他衣袍卷雪,眉目染霜,臉好看得很,但也煞得嚇人。
赫連生眼神輕蔑地看著他:“你倒是把整個雪山的神佛叫出來,看是我沒命還是他沒命?”
狐妖氣得不輕。
被喚作多吉的狐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咳嗽幾聲,說:“卓青,休要無禮!我相信他們不是有意要闖的。”
他突而指向杜諦竹,說:“而且這位??就是阿祖等了上萬年的人。
幾隻狐妖瞪大眼睛。
杜諦竹也莫名其妙。
卓青道:“多吉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就這個長發男也能讓阿祖惦記上萬年?”
多吉道:“不可能會記錯的。那個人就姓杜,叫杜諦竹。”
赫連生麵無表情地瞥了杜諦竹一眼,刻薄道:“杜山主。你現在是情債?血債?還是金錢債?”
杜諦竹怒道:“你神經病。老子壓根都沒來過這。狐妖也隻見過青丘的。我怎麼知道是什麼債?!!!”
剛剛喊賀唐州的名字,這些人有反應,那就說明認得。刑水水拉開他們,道:“過去不就知道了。”
與狐妖一同穿過漫漫雪道,眼前豁然開朗,鏡湖開闊,不知名的野花凜冬開放,房屋參差錯落,羊腸小道綜亂複雜,與外麵像是兩個世界。
這邊風雪很小。
杜諦竹一路都在問:“喂,小孩,你們阿祖哪位?你們阿祖姓什麼?你們那個老不死的可知道我是誰?”
小狐妖聽著毛都是炸的。多吉摸摸他的耳朵,安撫道:“彆對客人無禮。”
刑水水環顧四周,問多吉:“你們認識賀唐州?“
多吉想了想,道:“之前我族有女子愛上凡人,倆人生了一個天生病弱的孩子,起名為賀唐州,那孩子太過孱弱,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活不過滿月,沒想到他母親竟願以性命作為交換,向端木族求續命蠱。阿祖聽聞後勃然大怒,把他們一家趕出雪
山,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續、命、蠱。
刑水水默念一遍,倒是被賀唐州拿去害人了。
多吉道:“你們在外麵遇上賀唐州了?”
刑水水點點頭。
多吉道:“真好。也活下來了。“
刑水水一愣。沒說他死了。
多吉繼續道:“小姑娘,我看你也是妖,這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我們阿祖原本是要毒死那個孩子,奈何他母親幾次三番求情,最後還是將他們趕走。”
說完這句,多吉感受到某個方向涼颼颼的。他轉過頭去,對上赫連生盯死人一樣的目光,身形一僵。
杜諦竹笑嘻嘻道:“你眼前的這位某山天才呢,當年可是為了這小妖生死不顧,拔劍對準昔日恩師的。亂說話小心被他砍死。”
刑水水看向他,念出兩個名字:“上官候月。赫連子裕。”
杜諦竹冷笑:“有利所圖的關係,和你們這對狗男女是一回事嗎?”
刑水水哦了一聲,笑道:“那你和他們阿祖怎麼回事?”
杜諦竹:“我他媽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他懶得跟刑水水扯,踹了一腳小狐妖,道:“死小孩,到了沒?再沒到我把你吃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