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降臨,耳邊的風雪越來越大,她鬢角貼著臉頰,並未被影響分毫。
是他用靈力擋下風雪,然後又背著她繼續向前走,鞋襪都沒濕。
“端木族的人都死了。”
這一句話宛若平地驚雷。
一直被拖著走的杜諦竹睜開眼,低聲:“死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麼多年歲高的蠱師就連我都要忌憚幾分,你說死就死?”
赫連生淡然道:“我也不知道是誰殺的。不過那個人似乎並不想讓人知道,設下陣法封了山路,將端木族所有人的魂魄都禁錮在雪山,不能輪回轉世。”
杜諦竹:“鏡無雙那蠢貨知道嗎?”
刑水水提醒他:“你師父都死很久了......”
杜諦竹無所謂,對赫連生道:“你有問他們是誰乾的嗎?”
赫連生道:“記憶全被動過。”
杜諦竹冷笑:“真是好大的膽子!未經我的允許就敢殺鏡無雙的族人,與我知會過嗎?怕是活?了!”
刑水水:“......”
他們一直穿過風雪,行至儘頭,赫連生停下,捆繩鬆開,杜諦竹雖狼狽,但也懶得跟他計較。
橫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堵冰牆。
冰牆高而厚,之前有破開過的痕跡。
刑水水問:“這就是那個人設的陣法?”
赫連生嗯了一聲。
她重新站在雪地上,打量冰牆片刻,抬起雙手:“你們後退一點。”
離火自她掌中飛出,橘紅色的火焰襲向冰牆,瞬然迸發出極強的壓迫感。
少女眼一瞥,發繩飄揚:“破!”
隻聽哢嚓一聲,冰牆砰然碎裂,天上好似下了一場冰雨。
杜諦竹眯眼道:“既然你們已經找到這些蠱師所在地,薛九靈,可以告訴我了吧,另一個會鏡術的人是誰?”
刑水水:“又不是你帶我們找到的。”
杜諦竹:“我也帶你們進雪山了。’
刑水水:“哦。”
杜諦竹:“哦什麼哦?說名字。對你又沒壞處。”
良久,刑水水才道:“關無山。”
杜諦竹:“沒聽過。不過姓關.......是靈山的?”
她繼續說:“不算。雖然他父母是上官複和關遊思,但他是被關陰子帶大的。會陰山邪術也會傀儡術,李時序教他的。”
杜諦竹陰測測地重複:“李時序?”
刑水水點頭道:“我現在懷疑……………當年李時序刺殺你師父這件事,他也摻和進去了。”
不然怎麼解釋會鏡術。
杜諦竹沉默半晌,淡然道:“薛九靈......我是真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和你討厭同一個人。嗬......你當年挨雷劈我可是嘲笑了很久,想著要是你死了,我可就無敵了,修真界還有誰能與我打。”
刑水水也沒想到。隨著自己重生,這麼多過去的人和事物都撲麵而來,交織成一張網,恩與怨、因與果、環環相扣。
不過,她環著胳膊勾唇道:“你無敵,那赫連生呢?他如今也才二十三,就已經能把你打趴下了。”
杜諦竹:“......”
能不能少提你這個死相好。
他看了眼赫連生,忍不住道:“那誰,雖然你是人我是妖,但在修道上還是可以交流交流的,你是如何修成這樣的?”
赫連生不耐煩道:“滾開。”
脾氣還是很壞。
冰牆雖已破開,三人都沒急著進去,刑水水蹲下身,檢查了一下這個陣法。
就是這個陣法將端木族的人困在裡麵。
杜諦竹道:“看出什麼了嗎?”
刑水水看了他一眼:“杜山主你是來遊山玩水的嗎?”
杜諦竹冷哼:“這種垃圾陣法還不配我親自出馬!”
赫連生嫌他聒噪,點了他啞穴,走到刑水水身邊,她正好站起身,表情有些凝重:“陣法上有魂印,估計就是怕外人闖入。我與關無山交過手,氣息我認識,這魂印正是他的。”
端木一族是誰的可想而知。
杜諦竹好不容易衝開穴,一聽這話眼神陰鷙,抬手打出一道妖氣纏繞著陣法一圈,旋而冷笑:“陰山邪術?”
這隔離法陣的流派正好屬於陰山,因而特彆邪門,若外人強破隻會吃不了兜著走,但可惜遇上了赫連生之後又遇上了離火。
刑水水道:“看吧。我沒騙你。”
赫連生突而揪著他辮子走,刑水水疑惑望向他,歪著頭跟著他走,少年手中的力道不重,隻是略施警告。
“彆跟他說話。讓他自己滾。”
這人好霸道。
刑水水:“我跟他說話你會不高興嗎?”
赫連生停下腳步,依舊捏著她辮子。少女頭皮發癢,抬起臉盯著他,風雪雖止,但心緒卻不止。
赫連生垂下頭,低眼道:“你說不騙他,可你從見我第一麵開始就在騙我。”
“我若不騙你還能活到現在嗎?就你當年惡劣的態度,我早就被你大卸八塊了。而且......”
刑水水哄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沒騙他,說不定我就是隨口胡謅。
杜諦竹抬起拳,非常想踹飛這對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