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此言一出,院內頓時一片嘩然。
“三個月修行到外練?這怎麼可能能辦到啊?”
“這不是誠心攆我們走嗎?”
“朝廷的法令可是差役能子承父業的。做差役候補,待遇隻有三成也就罷了。怎麼還能趕我們走啊?!”
有人氣的臉色發紅,滿臉不服。
張皂頭冷冷的瞥了眼那人,“說完了嗎?”
“那我就轉述一下黃四爺的口諭。”
張皂頭輕咳了一聲,隨後腰背也挺直了許多,這才開口,“一場小小的蛇禍,三個月了毫無進展,朝廷花錢養的都是一幫酒囊飯袋嗎?”
“渡水郡的衙門,不需要吸血的飯桶。”
“我倒要看看,三個月到底能不能成事!”
“若是有誰不滿的,可以親自找我黃四。”
張皂頭說罷,聲音也變了回來,“這就是原因。”
“不服氣的,黃四爺今晚還在縣太爺府上,隨時去找。”
這話說完,張皂頭頭也不回的扭頭就走了。
看得出,
這位皂頭也是在上麵受了氣的。
原本還在討論著黃四爺如何如何威武的眾人,頓時全蔫兒。
有人嘴裡還碎碎念著,雖然聽不清楚說的什麼。
但王啟大概也能猜到。
無非是大英雄一秒變惡龍的翻轉……
“三個月彆的不說,就一百斤牛肉和二十斤蛇肉去哪搞啊……”
“這不就是誠心想把我們逼走嗎?”
一股憂愁的氣氛,頓時彌漫在整條街的各個院落中。
王啟也是眉頭緊皺。
黃四爺的話簡而言之概括就是。
三個月時間,非升即走。
麻煩啊。
他有點後悔沒在石陽酒樓賣掉紅隼了。
十兩白銀一到手,自己至少不用擔心肉的問題了。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位紅衣管家臉上的笑容。
難怪他笑得那麼自信!
莫非他早就知道了會有這一茬?
篤定了自己會被掃地出門?
到時候脫了這身皮…那自己豈不是要任由其……
此間世界可不會跟你講什麼人權律法,那都是給老爺們服務的,是靈活變通的。
王啟猛地打了個冷顫。
不行不行!
自己一定要留在衙門!
真做了書童,下場如何他都不敢想。
修行!突破!
為了堂堂正正做男人!
王啟心中暗下決心。
噗楞噗楞……
半空中,紅隼又扣著一條青蛇,青蛇口中還噙著一隻大灰耗子,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到王啟的麵前。
“好家夥,這才幾個時辰,又搞來一條?”
這是找著蛇窩了嗎,什麼捕獵速度啊?
王啟看著紅隼,一臉難以置信。
“好好好,做得好。”
王啟連連稱讚。
十兩這捕蛇的效率,無異於雪中送炭。
他斬下一段蛇肉,喂給十兩。
結果十兩飛起來繞著王啟轉了一圈,並沒有吃這塊肉。
“什麼意思?”王啟稍顯詫異,“你自己已經吃過了?”
十兩仰頭鳴叫了一聲。
似乎是在稱是。
“好十兩!”
王啟臉上笑容更甚,真是給他撿到寶貝了。
不需要自己掏夥食費,還巨能乾活!
幸虧沒賣!
他很快收斂笑容,因為察覺到院中的氣氛好像不太對。
其他人也不笑,就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然後各自散去,要麼練功、要麼洗漱、要麼趁著天還沒黑,跑出門去。
葛大牛從遠處跑來,湊到耳邊說道,“這些時日,莫要露財露富。”
王啟重重的點頭。
隨後再度放飛十兩,撿起木刀開始修行。
想修行到外練境界,所有的招式、心法、拳樁無非就是圍繞一個點。
怎麼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去提升氣血,增長氣力。
都是為後續境界打下基礎。
所以這外練才叫外練,談不上多難。隻是修成的時間長短而已。
唯一的限製就是需要按照功法不同,去吃特定的東西才能破境了。
當然,
也因為這一步,將大部分人擋在了武道門外。
原本院子裡無爭無搶的氛圍,因為張皂頭的一番話,被砸了個粉碎。
王啟將蛇肉和牛肉一起塞進荷葉裡,揣進懷中,這才敢躺在床上。
這一晚格外不安寧。
頻繁有人起床,出門、進門……
王啟聽了一陣後,緩緩睡去。
……
“哈哼!”
喊叫聲,劈砍聲。
將王啟從睡夢中驚醒。
朦朧的雙眼掃向左右空蕩蕩的床鋪,他猛然坐起身,睡意全無。
他先是摸了摸懷中的牛肉和蛇屍還有死老鼠,發現沒有丟後這才鬆了口氣。
透過‘天窗’,瞧見時辰和平時一樣。
也不是自己睡過頭了。
再聽著院子裡的練功聲……
“真卷!”
王啟感慨。
不得不說那位黃四爺的法子是管用的。
冷風從四麵八方灌進來,剛起床的王啟趕緊裹了裹被子,將自己包起來。
大湯的初秋就已經很冷。
尤其是早上起床這會兒,最是難熬。
前世又是地暖,又是製熱空調,還有電烤扇什麼的。
這個世界,
冬天連根柴火都不舍得給他們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