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不是來恭賀嗎,話說得好好的,怎麼還把盒子帶走了?”葛大牛一臉茫然。
王啟揉著劇痛的肩膀,看了眼門外。
有九成的說客看見縣尉府管家帶著東西離開,轉身便走了。
顯然都嗅到了兩者之間的火藥味,不想趟這趟渾水。
不過也有不怕的。
“鱷幫周家魚、梁勇,恭賀王皂役斬蟒!”門外,先前借船給王啟站腳的梁白頭高喝。
身邊還有個穿著鱷幫服飾的中年人。
王啟見狀,連忙迎了上去。
“在下鱷幫船主周家魚,特代幫主問候您,再者是想請您掛靠鱷幫,我們每月願意開出二兩白銀,並劃撥出一條船來供您隨意使用。”
“這都是差頭才有的待遇。”梁白頭在一旁說道。
鱷幫的誠意一聽便知。
言簡意賅,沒有多餘廢話。
“鱷幫想清楚了?”
王啟反問一句。
周家魚笑道,“這是幫主來時特意囑咐的,任何事都不會影響這個決定。”
“那王啟,就鬥膽接下了。”王啟也不含糊,壓根也不詢問旁人價錢,直接敲定了這樁買賣。
三言兩語間,
又慕煞了周遭院中的差役們。
“這縣尉季世昌,和你有過節?”
周家魚這才開始詢問。
先應了掛靠,再問事。
這人做的……
講究!
“他的準女婿在下水巷意圖截殺我,被我反殺,想要個說法……”
王啟言簡意賅,將事情原委道出。
這事既然已經捅到季世昌那邊,對方也明擺著要搶他‘性命’,那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
“怕不隻是要說法吧。”周家魚笑得意味深長,“不過這事咱們占理!”
“占理就不用怕,他若是敢明麵上動手,我鱷幫自然會找關係參他一本!”
“這九品以上的事,我鱷幫給你扛了!”
周家魚中氣十足。
“那王啟就多謝鱷幫,多謝周船主了!”王啟鄭重行禮。
周家魚擺擺手,笑道,“不過私底下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位季縣尉,可是位相當生猛的存在。吃生肉飲生血,早年在軍府斥候營做到隊副,時常主動深入山中與妖魔廝殺,也救下了不少人,也因此被稱作‘半人半妖’。”
“因為生猛的性子,也養出了一大批親信。”
“後來傷了一次,這才回縣城才做起了文官。手底下那批親信年紀一大,也都跟著他退了回來,做起武館、肉鋪、酒樓的生意。”
“可以說此人勢力,遍布黑河縣。”
“如此人物……貴幫竟還願意幫我?”聽了這季縣尉的簡曆,王啟也是一驚。
他本以為隻是個有武力的文官。
不曾想……
這在邊關之地能穿上九品官袍的,果然沒一個善茬。
“在我們河麵上有句老話。”
周家魚笑道,“風浪越大,魚越貴。”
“說的功利些,在這種時候押注你,未來的回報豈能小了?”
“周船主就不怕我到時候翻臉不認人?”王啟笑著反問。
周家魚大笑,“那高牙還貸之事,還有你今日割肉給師傅、情人、兄弟之行,足見人品。”
他來之前,自然是將王啟調查清楚的。
沒人會在一個自己一無所知的家夥身上下注。
賭棍除外!
“你現在,可有對策?”周家魚又問。
王啟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既然結了仇,沒了回旋餘地。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唯有四個字,
各憑本事!
“哈哈哈……真不愧是外練斬蟒妖的年輕人。”周家魚大笑,隻覺得這年輕人對胃口。
雖然長得像女人,可眼神和說話都透著一股瘋勁。
“聽聞你能縱禽鳥,等春時河麵解凍,我要領教領教你那驅鴉捕魚之法……”
周家魚說道。
“一言為定。”
王啟鄭重抱拳,隨後送走周家魚和梁白頭。
他又客道著對還留下的幾家勢力表示感謝。
片刻,
皂役小院前人聲漸去。
夕陽沒入黑暗,迎來寂靜深夜。
葛大牛和盧順念叨著‘今天或許是做夢了’,然後早早睡去。
小院難得清淨。
不過王啟知道,這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