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挨了一嘴巴,帶著手下錦衣衛灰溜溜的走了,老殺才們的牌局也散了。
其實就算不算,藍玉那一巴掌之後,隻怕也沒人再有心思繼續耍錢了。
“有點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兩匹馬並肩而行,馬背上的永城侯薛顯,微微次側頭,對著身邊的李景隆嘟囔一句。
李景隆跟著歎氣,“藍侯這脾氣,也是真衝....”
“哼!你小子彆揣著明白裝糊塗,那是衝嗎?”
薛顯用馬鞭懟了下李景隆的肩膀,笑道,“那是作死呢!”
他是老殺才不假,但他是老殺才之中的明白人。
人家說的一點都沒錯,人家蔣瓛再怎麼樣,都沒你藍玉動手的份兒,而且你藍玉也沒那個資格!
李景隆心中暗道,“曆史上都說他死的冤,但就衝他這股跋扈的勁兒....哎呦......哪個帝王能容他?”
“帶兵打仗沒毛病,做人...哼!”
說著,又在馬背上微微靠近李景隆,低聲道,“他呀,是這幾年立下不少戰功,所以飄了!哼,我們這些當初跟著老皇爺一塊出生入死的人都夾著尾巴呢,他倒是整日鼻孔都衝天了!”
確實,藍玉相比於這些老一代的軍侯,確實是屬於後輩了。
他是洪武十二年才封的侯,但這幾年的風頭,卻儼然超過了老一代的軍侯們。
攻成都,平西藩,定雲南....
他閨女還被選為如今尚未就藩的蜀王朱椿的正妃。
而且,其本人還被太子倚為臂膀。
外有軍功,內有聖眷,而且還跟皇家沾親帶故。
就這時,又聽薛顯,貼著李景隆耳朵道,“他呀,早晚闖大禍!”
聞言,李景隆心中一笑,但麵上卻故作驚訝道,“沒您說的這麼嚴重吧?”
“你小子還他媽裝!”
薛顯又懟了李景隆一下,“這點事你看不清楚?”
“嗬嗬嗬!”李景隆乾笑。
“跟你說!”
薛顯又開口道,“以後他們的事,你最好少管!不是老漢我在這挑撥啊.....你是我天德大哥的徒弟,跟我就是自己人。我呢,是過來人,以前也因為這股莽勁兒,沒少讓皇上處置....如今我這歲數回頭看看,我沒把自己作死,都他媽是命大了!”
“所以我才跟你說,你小子,彆一天到晚裝大個兒的,啥事都想管!”
“記住嘍,管閒事容易粘包兒!”
“你看我天德大哥什麼時候管過閒事?”
李景隆心中一暖,拱手道,“晚輩銘記侯爺您的教誨!”
“彆他媽文縐縐的!”
薛顯笑罵道,“假模假式.....”
說著,手腕一抖,韁繩一拽,馬兒輕輕抬蹄,就要轉彎。
“您哪去呀?”
李景隆忙道,“前麵就是晚輩的千金樓了,正好中午飯口,咱爺倆整兩盅?”
“不整了,我去魏國公府看看我天德大哥去!”
薛顯調轉馬頭,“我去跟他說說話!瞅瞅他咋樣了!”
“樓老先生說了,師父那邊見好....”
“那也不行,不親眼瞅瞅我不放心!”
“哎,他們老一輩的袍澤之情.....比親兄弟還親那!”
看著薛顯打馬走遠,李景隆心中暗歎。
也調轉馬頭,但剛走沒多遠,即將到千金樓之時,卻麵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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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飯口的時候,而且年還沒全過完呢。
京城裡頭有錢人,達官顯貴,外地客商的宴請是一波接著一波。
千金樓作為京城名聲最大的酒樓門前,竟然....門可羅雀?
不但客人沒見著幾個,還見著一群應天府府的官差,來回在千金樓裡進進出出。
“公爺,您可算來了!”
李景隆正納悶的時候,千金樓的管事周大福,頂著一腦門的汗,一路小跑而來。
“怎麼回事?”
李景隆下了馬,把韁繩交給親兵,“買賣怎麼這樣了?”
“上午好好,中午的席麵都頂出去了...可是半個時辰之前!”
周大福哭喪著臉,“突然來了一群應天府的官差,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