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每周的二、四,餘切會在“新現實主義”社團分享他的創作觀念。
來旁聽的人越來越多。
十一月中旬,餘切把自己之前的臨場演講歸納為幾句話,它代表了新現實主義的綱領:
一、從當前現實出發,冷靜客觀的剖析社會現狀、塑造生活在我們中間的普通人。
二、作者不以啟蒙者的身份俯瞰人世,而是以平視的角度。
三、以人的現實關係,反應社會現實。
就這麼三條,都登在了燕大校報上。
燕大的校報是一個很具有影響力的報紙,就像是學生組織那位同學說的一樣,因為燕大是這時候全國高校生的思想陣地,所以,即便是學生在上麵發的文章,它也能起到超出學校的影響。
它上麵刊登的文章,也容易被其他刊物所轉載。
不僅僅是高校生,青年人、教師、中專生等等知識分子,也會關注到燕大傳來的消息。
燕大在這時候高校思想界的地位,恐怕是後來的人難以想象的。
很多人開始了解到餘切。
二龍路東頭的大木倉宿舍,一棟叫“小紅樓”的職工家屬樓裡邊兒,王曉波取下人大新出來的一期校報,上麵記載了一條來自於隔壁燕大的消息:
有個叫餘切的小說作者,他寫了《天若有情》,他把自己的寫作理念總結為“新現實主義”。
“從現實出發……”
“平視角度……”
“用人來反映社會……”
喲,還搞了“新現實主義”社團呢,這是要開宗立派,還是吹牛皮呢?
厲害!
王曉波伸出大拇指,然後在自家花壇那翻出了幾條蚯蚓,他搭著梯子把蚯蚓塞到燕子窩邊兒上,像是養雞一樣的逗弄他家屋簷下的燕子一家:
“咯咯咯!”
“咯咯咯!”
燕子就伸出頭來吃蟲,嘰嘰喳喳的叫。
王曉波所住的大木倉宿舍有一段曆史,它在清初是鐵帽子王鄭親王濟爾哈朗的府邸,民國時被第十七代鄭親王抵押給了西什庫天主教堂,1925年被租給中國的大學做校址,後來又經曆了一係列轉手,成了教育部的宿舍樓。
王曉波為啥住進去?
因為他媽媽在教育部工作,爸爸是人大的哲學教授,因此他從小跟著父母的工作調動,不斷遷移自己住處,確實也像是這一窩燕子一樣,遷到了大倉木宿舍。
要不怎麼會憐愛這些燕子們呢?
所以在今年春天,燕子來了大木倉宿舍築巢、生孩子之後,王曉波就養著燕子一家,以至於到了秋冬天,燕子都不願意走。
除了50後王曉波,大倉木宿舍還住著一個叫汪國珍的50後——被分配到了中國藝術研究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