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理也是個男人,甚至是個比梁銘還尊貴的皇帝,哪會看不懂下人的神態。
無非是誤會他倆情濃蜜意,纏纏綿綿了兩個日夜。
媽的。
平白讓這混小子占便宜了。
不過他也是有意為之,學得可能會廢寢忘食,教的真不至於忘了時間。
雍理是考慮到自己時間短,眼見梁銘肯學能學還學得懂,這才沒日沒夜地為他謄寫,給他講解。
他倒是忘了彥君h在外頭擔心著急……
雍理卻不急著見彥君h,他趁熱打鐵道:“聖子。”
梁銘看他:“嗯?”
如今在他心裡,雍理千般好萬般好,便是要天上星辰,他也會摘給她。
雍理對他笑了笑,梁銘卻道:“你無需討好我,有什麼想要的說便是,孤全答應你。”
這話裡的寵愛縱容毫不掩飾,旁邊的仆人隻覺得驚訝:妍族魅術果然了得,連聖子都無力招架!
雍理看了眼那仆人,梁銘道:“都下去。”
等人走了,雍理索性開門見山道:“聖子可知如何煉製人炮?”
這話一出,梁銘眯起眼睛:“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孩子是真不傻啊,雍理雖隻與他接觸了兩天,卻知道這小子青澀歸青澀,稚嫩歸稚嫩,機敏和警覺是早就刻進骨子裡的。他欣賞雍理,敬重他,卻也從沒卸下堤防之心。
雍理正是看出他這性子,所以才乾脆利落點出來。
“看來聖子知道人炮是何物。”
“歪門左道,成不了氣候。”
“那被煉成人炮的六州百姓呢?”
“……”
“成與不成,他們都是個死字,聖子忍心?”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聖子若不愛民,民又如何尊您?”
“君為船,民為水,若是海上巨浪滔天,聖子如何前行?”
梁銘本就心懷六州,有心一統各族,重建民生。這兩日又被雍理灌輸了許多儒家經典,治國良方,本就活絡的心思此時更是清澈明朗。
他想要稱霸六州,不隻是為了坐穩聖庭,不隻是為了獨攬大權,更是想要六州百姓不再顛沛流離,不再燒殺搶掠,不再為了生存淪為獸類。
他渴望六州荒蕪之地上開出希望之花。
梁銘輕歎口氣道:“我有心製止,可你應該也知道,我乾涉不了父親的決定。”
他尊為聖子,可他更多是個擺設。是因炬族兵強馬壯,父親神勇強勢,而被各族勉強尊奉的花瓶。手中尚無實權,他還要依賴炬族,雖不滿人炮之事,可他若因此和父親撕破臉,後患更大。
雍理當然知道他處境,他費儘心思教出個苗子,不想他折在此處:“隻要聖子有心,我能阻止人炮煉成。”
梁銘蹙眉:“你要如何?”
雍理輕聲道:“聖子納妃,總得帶去拜見父王吧。”
梁銘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許胡來!”
雍理仰頭看他:“聖子理當心懷天下,怎能拘於這般小情小愛。”
梁銘道:“不行,孤不準。”
雍理道:“六州百姓,天下蒼生,聖子皆不顧了嗎?”
梁銘:“人炮一事,孤……”
雍理條理清晰道:“此時聖子與梁王不宜結怨,聖子需接納炬族勢力才能走上一統六州之路。但人炮之事,實在是刻不容緩,無論能否成事,這都是萬惡之源,落在炬族身上,更是世代不可抹去的汙點;再說這種借用巫術損招的先河絕不能開,一旦用了,此後必有效仿,六州本就民智未開,此番縱容,難保不會有更加泯滅人性的事務誕生。”他這一字一句,全部落在梁銘心間,全部都是他所思所想所憂所慮。
雍理看進他眼中:“聖子,欲望的匣子不可開。”
梁銘心一震。
雍理複又笑道:“況且聖子若想保我,總有辦法的,對嗎?”
梁銘握緊他的手:“可是你……”
雍理道:“受點罪又如何,若能救下無辜百姓,若能終止一場千古混戰,我甘之若飴。”
梁銘看著他,半晌長歎口氣:“孤不如你。”
此等氣節,此等高風,令人欽服!
雍理就沒想過自己會哄不住梁銘。
就這狼崽……他一口氣能騙十個!
咳,隻希望這狼崽子知道真相後……彆瘋。
罷了,不重要,眼下最關鍵!
雍理可算是見著了彥君h,這丫頭戴著麵具都遮不住黑眼圈,漂亮的杏眼裡更是布滿血絲,估計是兩天兩夜沒合眼。
“你還好嗎!”她急聲問雍理。
雍理挺累的:“不太好……”
彥君h麵色慘白,掏出骨刃:“我去殺了那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雍理一愣:“殺他作甚。”
彥君h眼眶通紅:“他欺辱你整整兩天兩夜,他、他竟連男人都不放過!”
雍理:“………………”
妹子,咱能把腦子放乾淨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