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理為了行動方便, 也為了爭取時間,直接劃破衣裳。骨刃極其鋒利,他的裡衣也被劃破, 大片胸膛露出來, 哪還會看不懂他的真實性彆?
雍理顧不上梁銘的心理陰影, 此事一出, 他們的情分到此為止。
哪怕梁銘不介意他刺殺梁振虎, 甚至是縱容的, 但性彆一暴露,惱羞成怒的六州聖子隻怕想親手割斷他喉嚨。
雍理半點時間都不敢耽誤,最後留給梁銘的也不過這驚鴻一瞥。
他快速衝出營帳, 趁著外頭護衛尚且懵懂之際, 與一直警惕的彥君h碰頭, 兩人麻利換上衣服, 混在六州蠻族之中, 在王帳傳出厲喝聲後,做出了追查凶手的模樣, 向著外頭衝去。
一切都與雍理盤算的差不多,隻要出了這炬族營地, 外頭就有彥君h早就備好的良駒, 他倆駕馬離去, 誰都彆想追上!
彥君h緊張問他:“成了?”
雍理應道:“嗯。”
他臉上沾著血, 黑眸滿是煞氣, 偏又生了一副花容月貌,強烈對比之下竟又生出一份難以言說的妍麗。
他真的不是妍族嗎?
彥君h知道自己在妄想, 可她總止不住這念頭――如果弟弟流落在大雍是不會知道自己的真正血統的,如果眼前的男孩就是她弟弟……
彥君h忽然道:“你哪年生人!”
雍理:“啊?”這等時候怎地問起這個了。
彥君h竟張口說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雍理:“!”妹子, 我有心上人了,你彆搞事!
彥君h的重點卻是:“你是不是比我小?”
雍理還真比她小了足足三歲:“你居然有十九了……”怎麼瞧著還是個黃毛丫頭。
彥君h盯他:“你的生辰!”
此等危險時候,雍理生怕惹惱了她兩人一命嗚呼,連忙說了年份,順便封死了婚娶的可能:“咱倆也是同生共死一場,不如結為異性姐弟,我既比你小,便喚你一聲義姐。”
雍理這般說完,瞧見了彥君h麵上浮現出的一絲失落,他心咯噔了一下,略慌:不會吧,姑娘不會真的心悅他吧!
他忙道:“我在首京定了親的,等我們回去了,我帶你見見他……”
彥君h卻不是因為這個失落,她悵然問:“你是不是記錯了……你今年應該十五才對……”
雍理愣了愣。
他們此時已經衝出營地,翻身上馬後反倒是沒法交談了。
炬族營地一片混亂,起初是沒人留意他們的,但騎馬而去動靜著實不小,有人眼尖看到了:“是刺客!他們騎馬跑了!”
雍理和彥君h都是馬術了得,此時生死關頭,更是聚精會神,禦馬如風。
炬族營地內瞬時衝出數匹高頭大馬,四蹄如飛地追了出來。
雍理回頭看了眼道:“分路!”
彥君h應下來。
這也是他倆計劃好的,分頭甩開追蹤的炬族士兵,再到約定的地方集合。
雍理多少是有些擔心彥君h的,但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目標,露個臉就能把大部分敵人引走,應該問題不大。
誰知彥君h和他想到一塊去了,兩人出來時都戴了麵具,此時竟一起摘下,炎炎烈日下,他們齊齊回頭,墨發發隨風飄散,姣好的麵容像一副流動的畫卷,美得驚心動魄。
追出來的士兵不可能都見過聖妃,他們知道的信息唯有一條――刺客容顏傾世。
眼前兩人雖五官截然不同,卻美得太過相似。
士兵們愣了下,最後下的命令是兵分兩路,哪個都不放過!
雍理也沒法再和彥君h溝通了,隻能駕馬而去,儘量把人甩開了去集合點碰頭。
這一路跑得雍理心肝肺都要震出來了,也虧了他這五六年騎射不墜,哪怕一身內勁全無,身體也傷了根骨,但騎術尚在,底子也有,還能勉力甩開追兵。
他和彥君h約定的碰頭點在六州邊境的那個小村落,就是他們初識的地方。
約定的時間是估算了整個路程後推斷出來的――
三個時辰。
如果等不到對方就換下一個地點。
他們安排了三個地點,最後一個是在大雍境內,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入了大雍還沒能等到對方,雍理定會殺回六州,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
好在他倆運氣都不錯,彥君h竟比雍理先一步到了那個小村鎮。
雍理一路憋著口氣,待看到她平安後,這氣霎時鬆了。
彥君h一把扶住他:“受傷了?”
雍理:“太、太累了!”
彥君h:“……”一個大男人還沒她體力好,想說他不中用,又想到他中過毒,沒有休養身體就刺殺了炬族首領,委實不易,便又心軟了。
彥君h道:“先好好休息一夜,待明日再繼續趕路。”
他們待在六州始終不安全,雖說雍理現在還不敢和大雍部隊接頭,但他們可以先回大雍境內,如今剛休戰,沒了人炮這個邪術,六州蠻族絕不敢越界。
兩人安頓下來,怕惹人耳目,不敢生火煮飯,隻能吃點冷食。
餓極了的話這些冷乾糧也十分美味,雍理連吃兩個。
兩人此番死裡逃生,又順利解決了人炮大患,心情難免放鬆。
彥君h忍不住又問他生辰。
雍理故意道:“姐,你真的是我姐。”彆想生辰八字了!做朕的長公主不香嗎!
彥君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