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君h對雍理來說的確是特殊的存在。
沈君兆從小沒體會過家庭的溫暖, 始終不知家人是怎樣的存在。雍理雖是父母早亡,卻很明白家是怎樣的,先皇後身體孱弱卻極愛他, 給足了作為母親的關懷與疼惜, 所以雍理是渴望家人的。
彥君h和子難對他來說就是家人, 是可以交托性命與信任, 相互扶持和幫助的存在。
其實雍理很希望他們也成為沈君兆的家人, 可惜子難那邊有點難, 他特彆期待彥君h和沈君兆能好好相處。他們雖從未見過彼此,卻很有緣分,同族人, 同樣美, 同樣有點小性子……
雍理想想怪有趣, 一路上跟沈君兆說著:“隔了三年朕也忘不了她那彆扭性子, 好話不會說, 正常話也得拐三拐,明明在做天大的善事, 卻丁點兒不居功,甚至沒有自己是在救扶蒼生的自覺……可偏這樣的女孩子, 默默無聞救了大雍三十萬將士, 救了六州無數百姓, 救了朕……”說著不免心酸, 眼眶有些燙。
沈君兆:“陛下……”
雍理握住他手道:“朕帶你去見她!”
沈君兆:“……”
雍理衝他笑:“她人很好的, 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沈君兆笑得略有些勉強:“嗯。”
雍理這三年過得並不容易,睡著的彥君h對他來說是個重要的心靈支柱。人心都是肉長的, 他一次次靠近沈君兆,一次次被推開後, 也會痛苦也會絕望也會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尤其還拖著這麼一副病體,終日受著劇痛,日夜煎熬。
若非肩上的大雍帝國,若非身為帝王的承諾,若非想著償還彥君h恩情……他能否撐到現在,當真不好說。
太多的痛苦連子難都沒法傾訴,他隻能守在沉睡的彥君h身邊,一點點說給她聽――
他的阿兆為什麼變了?
他不過離開一年,為什麼他就把他忘了?
年少情意當真難長久嗎?
還是說自始至終心動得隻有他自己?
大雍的元曜帝不能有這般軟弱的一而,可身為天下之主也是血肉之軀,無處宣泄的痛苦會把人逼瘋。好在他還有個傾訴的地方,彥君h不會回應他,甚至聽不到,但隻要有這麼個人,這麼個地方,讓他說一說,心裡也好受多了。
總得走下去,總得堅持,沒了情情愛愛,他還有無法卸下的責任和義務。
如今雍理更加感激彥君h,沒有有她的傾聽,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到和沈君兆重歸於好,此時他嘗到的所有甜蜜全部化作感恩,感恩讓他堅持到現在的人。
彥君h和子難。
他的家人。
這會的雍理多少有些被衝昏了頭腦,缺了些判斷力。在他心中,彥君h是重要的家人,他也渴望彥君h亦是沈君兆的家人,渴望太久,好像已經成為事實。
他竟忘了對沈君兆來說,彥君h是何等的陌生;也忘了對於沈君兆來說,彥君h是何等威脅的存在。
沈君兆沒吃醋,這本身就是很危險的征兆。
可惜雍理沒注意。
彥君h被雍理安置在全大雍最安全的地方――雍皇宮的禦庭密室。
這是連沈君兆都不知道的地方,沈爭鳴當然知道,但他不會告訴他。自雍理登基以來,這密室在沈爭鳴的操持下修整過多次,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卻絕對找不到入口。
這是沈爭鳴給雍理加持的護身符,若真有人逼宮造反,此地能拖延至少五日。
五天聽起來不多,在這種關鍵時刻,卻是至關重要的――足夠等來外援。
雍理把彥君h藏在這裡,沈君兆心被針紮了一下,他嘴角扯了下,差點就問出來了:“陛下把密室給了旁人,若是臣逼宮……”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說了做什麼?得了雍理一時甜言蜜語又怎樣?終歸他不是……
雍理興致頗高,介紹著:“記住了這密室入口?”
沈君兆:“……”
雍理撓他掌心:“朕的身家性命全在此了。”
沈君兆嘴角動了下。
雍理瞪他:“你若負了朕,朕就死給你看。”
沈君兆蹙眉道:“陛下胡說什麼!”
雍理又笑眯眯哄他:“朕知你不會負朕嘛。”
沈君兆怕的卻是他後半句,死之一字,他最怕從雍理口中說出。
他們罔顧人倫,頭上始終懸著一把刀,他生怕這刀越過他,落到雍理身上。
雍理見他生氣,又是道歉又是撒嬌:“好啦好啦,朕錯了,朕聽你的,日後再也不亂說。”
沈君兆薄唇抿著。
雍理湊上去親親他嘴角:“子瑜哥哥,彆生氣嘛。”沈君兆:“……”
剛好石門開了,昂貴的夜明珠照亮了漆黑的密室。
正中央一座金紅床榻,上而睡著一位容貌傾城的女人。
她穿了一襲雪白的衣裳,身段柔美纖薄,垂在一側的手指白皙如冰玉,指甲光滑圓潤,顯然是被精心修整過。
沈君兆心一刺,看不下去了。
雍理道:“她是不是很好看……唔……”
沈君兆忽地將他抵在石門上,吻住他的唇。
雍理驚愕地睜大眼,沈君兆卻沒有丁點要放開他的意思,他吻得粗暴急切,仿佛在證明什麼又好像在宣泄什麼。
雍理本就敏銳,此時哪會察覺不到沈君兆情緒不對:“阿兆……嗯……阿……”
沈君兆驚醒,又猛地鬆開他。
雍理一踉蹌。
沈君兆扶住他,眉眼微垂:“抱歉。”雍理眼尾泛紅,唇瓣更是被□□的紅豔欲滴:“你這是做什麼?”聲音也低低啞啞的。
沈君兆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