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菱毫無疑問就是彥君h的那位離經叛道的小姨媽。
姐妹二人的經曆不同,性情不同,選擇亦不同。
彥君h的母親找到摯愛,雖伴侶早逝,卻留下了一對兒女,努力過著平凡的生活;彥菱則性格偏激,恨透這個不把妍族當人的世道。
她恨六州異族,恨中原人,連得到幸福的姐姐也恨。
事到如今,早就無法得知彥菱為什麼要抱走沈君兆,也許是她想要一個孩子卻無法生育,也許她是想利用孩子傍身攀上先帝,也許……
故人已去,真相難尋。
隻是彥菱那瘋狂的性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的確遭遇不幸,的確有資格恨傷害她的人,可先帝先皇後又做錯了什麼,彥君h一家人何其無辜,甚至是沈爭鳴夫妻,早些年又哪裡對不住她?
他們隻是遇到她,甚至是幫了她,結果卻遭遇不幸。
就因為罪在世道?
她又何嘗不是在這世道中助紂為虐。
往事難考究,隻有一點是百分百確定的――雍理和沈君兆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們不是兄弟。
彥君h和沈君兆才是親生姐弟。
雍理輕歎口氣:“罷了,妍族的悲劇不會重演。”
隻有斬斷悲劇源頭,才能消滅慘劇,他們遭遇的這一切,隻望後世再無人體會。
彥君h又怕他憂思過度,再傷神魂,改口:“你這身體可還受得住?”
她一字一句直往沈君兆心口捅,勢必讓他清楚明白自己都做了什麼。
雍理道:“沒事。”
彥君h哼了一聲,拿過他手腕:“我便是不通醫理,也知道你命不久矣。”
雍理抽回手,乾笑道:“不會的。”
彥君h瞥了沈君兆一眼道:“等他醒了,你又去了,你倆這是何必?”雍理:“朕沒事,有子難在,還有天下名藥,等阿兆醒了,朕也就全好了。”
彥君h盯著他問:“若是他醒不來呢?”
雍理心一刺,麵上這就白了:“h姐……”
彥君h哪敢嚇他,又道:“他肯定能醒,我的意思是他若真死了,你會如何?”
雍理:“……”
彥君h非逼他說出來:“這又沒旁人,他又聽不到,你怕什麼。”
雍理苦笑道:“沒有那個可能。”
彥君h:“所以說你會隨他而去。”
雍理到底是啞著嗓子說出口:“我沒辦法……”
彥君h:“沒辦法獨活?”
雍理:“……嗯。”
彥君h心疼得像被火烤,再看看沈君兆,她忍不住在心裡痛罵:聽到沒,這就是你篤定的他不會跟你去,這就是你篤定的他能放下!
可惜沈君兆沒醒,她沒得罵,隻能繼續往親弟弟心口捅刀子。
“既如此,”彥君h麵無表情道,“我覺得你們不適合。”
雍理一怔。
彥君h一字一頓道:“我知道你愛他,我也知道他愛你,但你們連自個兒都不愛,如何去愛對方?”
雍理半晌沒回過神。
彥君h繼續說:“我雖從未有過心儀之人,但我父母是世間最恩愛的夫妻,父親身體不好早早去了,母親難過極了,卻依舊珍重自己,因為她知道父親愛她,她愛自己才是真正回報了父親的愛。”
“你們都愛彼此,可你們知道彼此想要什麼嗎?”
“你珍重他,他珍重你,你們為什麼都不懂珍重自己?”
“連所愛之愛都無法守護,談何守護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