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得知花見今天去看網球比賽的會場剛好是聯動炸/彈所在的另一處地點,??心情十分複雜。
他是想讓她好好體驗一下人類生活的樂趣,為什麼就躲不掉呢?
這一刻,他陡然領悟了多年前從自家兄長那裡學到的一句鄰國俗語的真諦——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簡單來說,躲是躲不掉的。
不用想也知道花見口中的超一流拆彈專家是萩原,??景光瞥了眼不知其然的鬆田陣平暗自唏噓。
誰能想到多年後兩個幼馴染重逢前竟陰錯陽差地這樣達成合作。
“其他炸/彈都排除了,??就剩這一個了是吧?”景光適時出聲,語氣沉靜而溫和提議道,“其實這種炸/彈我以前見識過,??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試試。”
佐藤美和子不由側目:“春井先生對拆彈有研究嗎?”
“算是吧。”
餘光瞥見好友,景光嘴角含笑:“我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天生就很擅長拆各種機械,??後來成了拆彈專家,??他教我了不少東西,我有信心,??讓我試試看吧。”
這個描述即視感太強,佐藤腦子裡不受控製地閃過一個人的臉。
柯南隻覺得像是在哪裡聽到過這樣的說法。
他抬頭仔細地觀察景光,??內心仍然很在意安室透對他和花見態度的前後轉變,??可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排除他們跟組織有關的嫌疑了。
這時他注意到了安靜坐在景光腳邊的西森大貓貓。
就在剛才,柯南避開川崎拓海的監控視角從隔壁利用足球腰帶緩衝飛躍兩棟大樓,剛潛入沒多久就被這隻貓發現了。
貓顯然認識他,??衝他喵了一聲走在前麵,??不時停下來回頭看他一眼。
柯南神奇地領會到貓貓的意思。
它在給自己帶路。
果然,跟著西森,??柯南很快發現了藏在7樓某個房間裡的川崎拓海。
貓貓仿佛知道他要乾嘛,??搶先一個飛躍,??跳到桌子上小心地叼走了遙控器,而他就趁川崎拓海震驚意外分心之時用麻/醉針射中了他。
隨後貓貓把遙控器交給柯南。
看著他拆掉電池用手帕分彆包起來放好,西森晶瑩如綠寶石般地貓兒眼露出人性化的讚賞。
思及此,柯南表情很精彩。
他實在很想知道春井光和春井花見到底是怎麼養寵物的,這貓都成精了,就差開口說話了啊喂。
佐藤最終還是答應讓景光試試。
此時距離9:27還有不到十分鐘時間,迅速清退了大樓裡所有人,佐藤,白鳥和另外幾名警官留下,柯南硬是被抱了出去。
西森大貓貓也跟著走出大樓。
伊達沒想起關於鬆田的記憶,可他無來由地信任他的能力。
杯戶町,鈴木網球會場。
櫻木町,川崎公司舊址。
兩個方向,兩個地點,相隔數千米,兩個失憶的亡靈,拆除炸/彈卻像是刻進dna裡的本能,做完上一步腦子裡自然而然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景光仔細盯著鬆田拆彈的動作,小心地掩飾著自己沒動手,炸/彈仍然被一步步拆解的驚異景象。
手機那頭是花見用不同以往的聲調確定動作同步的聲音。
越聽越覺得即視感很強。
直到最後一步。
距離爆炸倒計時結束的9:27還有不到三十秒,電話兩頭在做最後的確認。
9:27,9月27號,川崎拓海人生徹底跌落穀底的那一天,他的妻子死於銀行搶劫案,女兒因心理陰影抑鬱自殺。
公司變賣,家庭破碎,他就瘋了。
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迫切地想從外界找到發泄的出口,在沉默中瘋狂的他就盯上了毛利小五郎。
被柯南一針麻/醉後醒來,川崎拓海雙手被銬坐在警車後座。
街道的斜對麵是安靜的公司舊址大樓。
許多人都在不約而同地倒數著,一時間仿佛全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隻能聽見時間流逝的滴答聲伴隨著死神的腳步臨近。
”五。”
蘭不忍地閉上眼睛彆過頭,懷裡緊緊抱著柯南;伊達坐在警車頂上,尾巴來回輕掃;毛利小五郎緊緊攬著妻子的肩膀;警察們凝重專注地盯著爆炸即將發生的方向。
“四。”
園子躲在桌子下,以防爆炸後屋頂塌陷直接砸到頭,緩衝一下生還幾率也更大;織田無聲地挨緊她,眼中波光流轉,已然看到結果。
“三。”
鬆田陣平飛快地用景光的手機給對麵發郵件——喂,對麵超一流的拆彈專家,到底叫什麼名字?
“二。”
收到郵件消息的萩原眉梢飛揚,手指如飛——萩原研二。所以你又是誰?
“一。”
——鬆田陣平。
兩條不同顏色的線被同時剪下,像是時間忘了要往前走,停滯三秒後,數不清的歡呼聲驟然而起,潮水般淹沒了耳朵。
天高雲淡,陽光疏朗,一群鳥兒從半空中飛過,差點被暴起的歡呼聲嚇得墜機。
連環爆炸案有驚無險地落下帷幕。
花見直到下午才終於返回店裡,身體完全不感覺勞累,但她整個人都萎靡著,感覺自己被偵探的詛咒針對了。
景光瞅著天色,打了聲招呼出門去買菜。
花見又穿上圍裙臨時上崗兼職賣盆栽,順便圍觀鬆田跟萩原,伊達的認親現場。
夏目貴誌和斑還沒回來,觀眾就隻有她和織田。
找回來的三個人裡,萩原其實是目前修為最高的,在被找到之前就已經轉化成幽靈了。
鬆田跟伊達就差不多。
但伊達是最先被找到的,現在也剛剛轉化成功,不用擔心會輕易消散。
這會兒鬆田保持著靈體狀態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西森和暹羅,對於變成貓修煉倒沒多大抵觸情緒。
他在花見提供的粘土貓玩偶容器裡隨意挑了一隻,加入了花店貓貓小組。
“……喵?”
一隻看起來已經成年的美短起司貓從半空中落下,穩穩地踩在地板上,仰頭發現自己還沒有旁邊的花盆高。
他背上是分布均勻的銀灰虎斑紋,嘴角四周,腹部和四隻爪子都是毛絨絨的白,有一雙大而明亮的棕黃色眼睛,適應著天光慢慢眯成一條線。
迅速適應完貓貓身體,鬆田也認識了貓組其他成員。
輪到萩原時,他爪子在地板上抓了抓:“原來你就是萩原研二,聽說諸伏說我們不僅是同事還是幼馴染,難得重逢,我還不太習慣當貓,介意陪我活動活動手腳嗎?”
從聽到“鬆田陣平”這個名字之後就莫名心虛的萩原:“……”
“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
伊達從萩原身邊走開,轉個身坐在鬆田身邊。
因為比他倆都高,被毛更長,看起來很有威嚴,視線專注的時候頗具壓迫感,像個可以主持公道的大家長。
萩原眼露期冀:“班長……”
知道內情的伊達語重心長:“萩原,你很快就會知道,這頓揍你是躲不過去的。”
鬆田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爪子,喵了聲就跳起來把萩原按下去,一套新鮮出爐的無敵喵喵拳使出來,伴隨著憤怒叫聲,一點都沒留情。
為避免被波及的織田跳到架子上遠離戰場,點評道:“感情真好,不愧是幼馴染。”
花見保持微笑:“……不許弄倒花盆。”
萩原本來還有點心虛,但想不出自己心虛的理由,沒多久就支棱起來開始反抗。
於是兩隻開始追逐戰。
追到了就站起來一頓貓貓拳互毆,打完就跑,在整個店裡跑來跑去。
花見說:“要是打壞了花盆就扣你們的夥食費,都給我吃貓糧去。”雖然是貓貓容器,但他們其實是可以吃人類食物的,景光也會給他們準備同樣的食物。
於是路過的行人和買花的顧客就發現神奇一幕。
花店裡有隻暹羅和起司打得熱火朝天滿地亂竄,但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易碎的盆栽們,可以說是非常懂事的貓貓了。
閒著沒事的花見搜了搜關於犬妖的消息,發現在她沒關注的時候,她的靈物偵探專聯網站竟然有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委托——之前通知發到她手機上她都沒心思管。
這會兒看著悠閒觀戰的西森伊達,互毆的暹羅萩原和起司鬆田,以及具有特殊異能力的金漸層織田,她突然覺得可以都接了。
都不用她出手,貓組的大家就可以搞定,技能賺錢還能宣傳自己靈物偵探的名聲。
連養的貓都可以獨立完成委托,貓主人肯定更厲害不是?
而且多活動也有利於大家儘快恢複嘛。
花見跟伊達商量這件事,他欣然答應並表示完全可以放心交給他們。
有了靈物容器,他們隻要變成貓貓形態都不用額外做什麼,靈體自動凝實,記憶也在慢慢複蘇,整天在店裡曬太陽無所事事他們也會覺得很無聊。
而後伊達就從花見手裡接過了專聯網站的管理權。
景光很快買好晚餐食材回來,瞧著萩原和鬆田兩隻被毛亂飛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反正是菜貓互毆,掀不起什麼風浪。
這時他望了望天色:“奇怪,這個時候夏目應該回來了才對。”
夏目貴誌不是個會讓人操心的孩子。
他留在花店裡經常會主動幫忙做些備餐,整理或者打掃的活兒,還會幫景光看店,要不是花見堅持給他塞零花錢讓他出去玩,他怕是要直接上崗成店員了。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會按時回來,從不需要人等著叫他回來吃晚餐。
花見也覺得有點反常。
“有斑跟著他不會有問題的,那家夥雖然自大又貪吃,實力卻很強,有他在,夏目肯定不會有事。”
話是這樣說,花見還是試圖給夏目打了電話。
無人接聽。
天色逐漸暗下來,城市的夜亮如白晝,五丁目的商店街還熱鬨著,小蘭做了自己拿手的餅乾送到花店作為答謝,回去時還和在波洛值班的小梓打了個招呼。
店裡沒有客人,小梓便拎起水壺給櫥窗前的花壇裡澆水。
眼角餘光掃到走過來的人影有些熟悉,她轉過去仔細看,認出是店裡的熟客,熱情地招呼著:“不二先生,晚上好,我今天還在雜誌上看到你的攝影照片,沒想到晚上就見到你了。”
不二周助眉眼彎彎,和小梓寒暄兩句,視線轉向街道對麵的花店。
天黑了,花店還沒有要打烊的意思,有個年輕男人在店裡整理,幾隻小貓在店門前玩耍,一派安寧祥和的氛圍。
夏目貴誌還沒回來,手機也聯係不上。
花見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找找,畢竟他現在中了封印的咒語,失去了看見妖怪的能力,就算有一身靈力,被偷襲還是他吃虧。
尤其是他也看不見斑。
萬一斑變回妖怪形態戰鬥,他們又走散的話,還是有點危險的。
看見她從樓上下來,織田首先跳到麵前。
“我也幫忙找吧。”他對夏目貴誌的印象非常不錯,自然也擔心對方,“我聽他說起今天準備去鈴木塔觀光的,我去那邊找找。”
伊達,萩原和鬆田也知道了情況,紛紛表示可以幫忙。
尤其是鬆田。
他們棲身貓咪容器,多少都會顯現出些特征。
暹羅外向,萩原更是社交達人,剛來就跟附近的靈物們熟起來了;
西森則沉穩安靜,體型雖大個性卻十分友好,伊達變貓後也非常具有領導風範;
而起司本就是晚上精力過於豐沛的品種,鬆田對當貓這件事探知欲旺盛,這會兒聽到有事可做,貓瞳熠熠閃光。
有他們幫忙事半功倍,花見自然不會拒絕。
四隻貓各選了一個方向躥離,花見準備先追蹤斑的氣息,聽見景光在門口叫她。
“花見,這裡有位不二周助先生找你。”
花見循聲望去,和店門口站著的栗發青年打了照麵,儘管已經完全從印象中的少年模樣長成靠譜的成年人了,容貌倒沒什麼變化,就連眉眼的弧度都充滿了似曾相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