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離開永寧之時,我隻想著先放下咱們的事,等過些年月說不定就將你忘了。”
“這幾年我也確實很少念起你。”
“隻是日
子過的寡淡無味,又聽說了楚國的變故,才發覺終是掛念,便決定在此等候再見一見。”
她輕輕咬唇,自嘲一笑:“我應該是躲不掉你了。”
這下趙慶是真的疑惑了。
紅檸大大方方的,不是那種見了人就害羞的性情。
怎麼還要躲著自己?
既然想躲,為何離開之前還要吐露真相,在靈舟上陪自己一日雲雨?
他詫異道:“你躲我做什麼?”
“是與枯桃秘境有關?”
紅檸微微搖頭,瓊鼻微皺麵露憤憤之色,鄙夷道:“也不知你是怎麼陪的清歡姝月!”
“連女兒家的心思都看不出來?”
她嬌軀後仰,柳腰彎出驚人曲線,雙手隨意扯下小腿上的絲襪丟在一旁。
清澈的雙眸再次回望趙慶,似乎更多了幾分輕鬆之意。
纖柔藕臂環繞男子脖頸,嬌軀緊緊貼合……在他耳邊廝磨輕笑:“楚紅檸喜你為疾,已成心病。”
臥槽!
紅檸火力太猛,趙慶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
“放屁!”司禾幾乎是同時傳出心念。
顧清歡鳳眸含笑,皓腕緩緩撐起了側臉,靜靜看著光影交疊之中……那蕩漾青絲下紫紅紫紅的耳根。
姝月明眸間異彩連連,甚至覺得自己的心神都在跟著蕩漾搖曳。
怎麼會這樣!?
紅檸姓楚!?
她傾心趙慶?
彆說趙慶不知道,他們一家子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
隻有夫君沾花惹草的份兒,怎麼會有女人心悅於他!?
雖說姝月嘴上天天誇趙慶,但自己丈夫什麼斤兩她還是很清楚的……更何況家裡還有清歡和曉怡,哪兒會有女子還願意與他糾纏不清!?
說時遲那時快,趙慶幾乎一瞬間紅了臉。
饒是他天天泡在女人堆裡,也難以承受這種程度的暴擊傷害。
在紅檸言語傳出的那一刻,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好幾息都沒有緩過勁兒來。
楚紅檸……
雖然早年和小姨也有過拉扯對抗,但大多是他厚著臉皮貼上去的,不至於出現太過意料之外的事。
可這次全然不同。
趙慶活了兩輩子,第二次被女人貼臉開大。
上一次是柳盼,他並沒有當回事,甚至還有些想笑。
小姑娘懂什麼情情愛愛的,她願意喜歡就讓她喜歡唄,無所謂。
但這次麵對的可不是什麼懵懂少女。
紅檸!
連姓名都特麼是個謎的女人。
舔狗多到數都數不清的天香弟子。
操縱楚離兩國三座秘境,把數十位玉京弟子耍的團團轉不說,還取走了如意仙宗所留下最珍貴的柳仙遺褪。
……
趙慶僵硬轉頭,對上了紅檸嬌媚的水眸。
這位平日裡風風火火嬉笑如常的女子,此刻甚至開始目光閃躲,抿著唇紅著臉,任誰都能感覺到她的羞澀。
不是。
為啥啊!?
趙慶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即便是幻想也隻是上輩子幻想過,學校裡偶爾有帥逼被女生貼臉表白……他羨慕的不得了。
但很顯然,他不是那個帥逼。
若真說起來,和紅檸勾勾搭搭開開玩笑,就算是睡過了,他也從來沒想過對方能說出來這種話。
要厚著臉皮獻殷勤,要頂著曉怡的注視,要跨越萬萬裡跑到自己麵前,說我愛你我喜歡你我離不開你了!
這特麼不是白日做夢嗎?
紅檸沒有等待趙慶的回應,而是雙眸微闔,緊緊環抱著他的肩膀,再次獻上了自己的朱唇。
這次她極為主動熱烈。
恨不得把趙慶吮出血跡。
綿密沉重的鼻息如同炙熱的火爐,儘數傾瀉在男人口鼻之間。
足足盞茶時間之後,她才鬆開了藕臂……
水汪汪的眸子笑看趙慶,淩亂的青絲貼著唇角,有說不出的嫵媚與癡迷。
“很意外?”輕靈笑語傳出,一如既往。
趙慶早已緩和了心緒,眼觀鼻鼻觀心心如止水,他嘴硬道:“為何意外?”
他其實很想說一句我配嗎?
但這實在也太屑了。
真男人,就應該硬著頭皮撐到底。
紅檸雙眸之中蕩著漣漪,沒有再拆穿趙慶的窘態。
“我很想問你一次。”
“初見之時,你為何會是那種情緒?”
“似乎對所有人都很是不滿,滿心怨念而又無可奈何,但又帶了幾分輕巧與不屑。”
趙慶沉吟良久,也沒想起來紅檸在說什麼。
初見的時候,應該是在長生劍派演武場吧?
自己有什麼情緒波動被紅檸抓到了……
腦海中陰華輕蕩,司禾提醒道:“你跟我吐槽的時候,說哄抬批價,他們都是舔狗。”
趙慶:……
他整理著思緒,望向紅檸沉
吟道。
“當時隻覺得戰修三脈,將弟子考核的權利交於天香,行徑很是荒謬。”
“天香女修又不是什麼仙人聖女,還不是尋常女人?”
紅檸麵露了然之色,微微頷首肯定道:“確實荒謬。”
“我這個天香女修不就傾心於你?”
她仰起微紅容顏,淺笑嫣然:“或許隻是巧合吧。”
“白師姐對你施了魅惑秘法,卻沒有任何成效。”
“我本就素愛嬉鬨,當時更是好奇的緊,便給了你傳訊玉……隻可惜你也沒有給我傳訊。”
趙慶保持著沉默。
說實話,關於紅檸的往事……他是真的記不清了。
畢竟也不怎麼熟,隻當是個尋常朋友。
你要是那時候就跟我睡了,我保證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當年在長生劍派後山時,紅檸確實給了他傳訊玉,這件事趙慶還是能想起來的。
紅檸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像孔陽一樣絮絮叨叨。
“其後我多次前往鬆山坊做客,發現笑言笑語之間,與你相處卻也十分暢快。”
“神秘,堅定,俊逸不凡。”
“師姐說這都是我的錯覺……”
趙慶深以為然:“確實是錯覺。”
神秘堅定也就算了,俊逸不凡未免誇張了一些。
柳盼說他英俊,他可以坦然接受。
但紅檸說他英俊,那不是特麼的搞笑嗎?
“也怨我不受世俗拘束,隻想嘗試著魅惑你一下,就當是好友間嬉鬨了。”
“同行時有些身體觸碰也沒太在意。”
“直至結下欲果,我才恍然發現……玩笑言語之間,自己已經無法抽身了。”
紅檸輕鬆一笑,清澈的眸子望向趙慶:“這便是玩火自焚吧?”
“其後我離開楚國,便是之前對你言說的那些。”
“想要割斷放下,終究還是沒做到。”
趙慶聽著耳邊的言語,腦子一片混沌朦朧,還在默默梳理著時間線。
他無法想象。
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紅檸已經完成了一部嘔心瀝血的情感大戲。
他輕攬過女子嬌軀,稍作安撫。
雖然紅檸的情感進度他是一點都沒跟上,但人家儘心儘力的付出,誠心誠意的坦白,曉怡都想著讓自己陪陪她了。
敗犬啊崽!
趙慶輕輕安撫懷中嬌軀,誠懇道:“我確實毫無察覺,不過那些日子與你同行倒真是歡欣愉悅。”
紅檸雙眼泛紅,突然抬起了螓首直勾勾的看著他。
“我將柳仙遺褪交給你,隻是留個念想。”
“清歡遭此劫難,給她使用我不怪你。”
“但你有沒有想過……”
“當年秘境的事一旦敗露,我在中州必將萬劫不複。”
“至少陳長生不會放過我。”
“白師姐會與我反目……”
“那兩位天下行走更不會放過我。”
趙慶看著眼前泛紅的水眸,一時心神悸動。
他以前隻當紅檸是個心機婊,誰特麼知道是個傻白甜?
但取用柳仙遺褪時,他確實沒有考慮到紅檸的處境。
此刻,趙慶隻覺得心緒都死死的糾纏在了一起。
我特麼還是個人嗎?
人家把關乎身家性命的東西給了自己,自己使用的時候卻沒有在意人家的處境……
那種東西,甚至兩位天下行走都空手而歸。
一旦有人發現端倪,紅檸不死也得脫幾層皮。
他滿心愧悔,怔神良久後雙臂緊緊攬住懷中嬌軀,低語道:“是我考慮不周……”
“無礙,我不怪你。”
紅檸打斷了趙慶的言語,她嬌軀輕顫,似是覺得有這個擁抱一切都還不晚。
趙慶感知著懷中嬌軀消退的氣血,不由有些疑惑。
他低語道:“幾分真話?”
紅檸輕笑:“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