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活的……我彆死了。”
趙慶雙眸閃爍幽光,心中默默複述司禾的言語,卻並未再有什麼心緒變化。
龍活著就活著吧,反正以前的龍淵試煉也是從這裡取血。
司禾對太阿印的感知被隔斷了……那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地方顯然不是什麼尋常秘境,血衣樓主龍身所在之處,遠不是紫珠丹塔能比的。
原本自己一直有太阿印庇護命魂,身死之後還有機會被司禾將命魂帶回壽雲山,相當於比彆人多著半條命。
不過眼下,這道護命符卻是沒有了。
沒了拉倒。
趙慶根本沒有多想太阿印的事情……
“我記得龐振提起,如果能取到龍骨,對清歡的修行裨益很大吧?”
司禾:??
“你應該先活著。”
趙慶:“那我肯定得活著,不然怎麼把龍骨帶回去?”
司禾幽幽道:“龐振也是個傻逼。”
“以你的修為怎麼取龍骨?你能把它的頭蓋骨掀開?”
“試試弄兩片龍鱗吧,清歡也能用。”
趙慶旋即陷入了沉默。
自司禾的心念之中,他明白了這具龍身的現狀。
肌體十分鮮活,被取鱗取骨之後,也能隨著時間自行愈合,青影全盛時的修為甚至還在那株柳樹之上,她甚至能重新回來掌控這具身體。
趙慶心思暗動。
什麼特麼的血衣樓主,我應該知道嗎?
龐振都不知道,我憑什麼知道?
這隻是屬於血子的機緣而已……
他雙眸微凝,遙遙望了一眼浩瀚龍軀之上的諸多血子,心裡又不由犯起了嘀咕。
“單挑肯定是沒人願意跟咱們單挑了。”
“離間試試?”
“用含光劍意找機會捅兩下,看看會不會亂起來?”
趙慶看著那些血子隨心傳念,心知他們現在肯定是比自己慌,畢竟要麵對的變數實在太多……
司禾稍加沉吟:“先打坐,去感悟血衣的神通。”
“體悟自身氣血威能,試試有沒有什麼進展。”
“張瑾一弄這麼多裝備出來,估計最後還得靠氣血攻殺收場。”
“姝月跟我說,小姨尋到孟雪了,紅檸去見了清嬈,之前離開的血子也知道不少消息,清歡正在整理。”
“讓咱們萬分小心,先等待一段時間。”
全家總動員啊……
趙慶望向身側的妖嬈傀儡,靜靜打量片刻那雙嫵媚動人的眸子。
輕笑傳遞心念:“那咱們就聽指揮。”
他平心靜氣,不再管顧那隱隱對峙的事態,轉而第一個盤膝打坐運轉青龍血典。
依照張瑾一的安排來看。
恐怕行走之爭的勝負手,還在血衣本身的門路上。
畢竟陣法符籙傀儡,皆非血衣本身之術。
而靈力神識雖說是修士的根本,卻也並非血衣本身所修。
血衣之道,極儘氣血攻殺。
不借神識,不施靈力,單單以磅礴的血氣便能攻伐他人。
神識攻殺可以被護神靈器抵禦,被陣法限製……靈氣攻殺的話,更是一道護身符籙便能抵擋。
而血衣修士,若是對上比自己弱的人,能夠以氣血直接鎮殺。
若是遇上比自己修為更強者……血氣內斂,以術法神通加持神識靈力,同樣能夠以下伐上。
但諸多血子,修的都是同樣的功法,凝萃氣血所用也是相同奇珍,顯然體現不出什麼差距。
不過趙慶這幾日在龍淵之中,也嘗試了不少血氣本身的威能。
譬如外放血氣,直鎮血妖虛體,配合術法將其絞殺。
亦或是如同邢權那般,以自身氣血壓製其他血子,降低其焚心神通所帶來的靈力增益。
但要說直接靠一身磅礴氣血,將彆人鎮死……那根本就沒什麼機會。
……
趙慶緩緩閉闔了雙眸,盤坐於龍首正上方,極力運轉著青龍血典。
同時,他手中持握了一把極品靈器短匕,下意識撬動著額鱗之間的縫隙。
【獲得青龍血典熟練度:1】
【青龍血典:爐火純青·登峰造極(6052/10000)】
青龍血典運轉一個大周天,需要六個時辰。
趙慶成為血衣弟子八年以來,也早就將這門功法推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不過卻並未感受到太多的不同,也不過是壓製五道靈根更狠了些,汲取奇珍凝萃氣血更快一些,施展焚心之後稍稍強勁些。
可焚心神通本來就能肝,他也沒覺得血典帶來了什麼明顯的提升。
但這一次……
趙慶感知到了心脈深處的悸動,似是與身下磅礴浩渺的神韻漸漸趨近、緩慢的蛻變。
周身氣血開始沿著另外的暗經行進演化
……
他不由得滿心振奮。
活爹啊!
你特麼終於有點兒用了!
趙慶此刻的心緒,比當初剛剛發現天道殘片的時候,還要興奮的多,甚至可以說是心酸。
自己這金手指,主打的就是一個積少成多。
著急用的時候,那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這功法都肝了七八年了,現在突然派上了用場,他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甚至趙慶盤算自己的優勢……從來沒有把這玩意兒算進去過。
浮影幻法是優勢、多半條命是優勢、含光劍意是優勢、禾幫著操控傀儡是優勢、小姨能給信息是優勢……
至於金手指?
嗬嗬。
龐振先前推薦了一式血子秘術,名喚染花變……可由於短時間肝不了太多進度,使起來還不如以前的術法順手又好用。
而山火賁頂多能當成殺手鐧,但是用完之後很容易直接寄。
所有人都說他是龍命之人,可他這個龍命當得實在是憋屈。
這掛分明就不給力嘛!
對於他來說,這天道殘片最大的好處,就是讓他被青影盯上,從而遇見了司禾。
司禾冷不丁道:“你怎麼了?心情這麼複雜。”
趙慶沉默許久,緩緩回應:“我的掛好使了。”
司禾滿是不屑:“你的掛還能好使?垃圾的一批。”
趙慶:……
“確實,八年前得到的功法,現在才特麼派上用場。”
他轉念一想,又補充道:“其實還挺好用的。”
“隻不過是反應太遲鈍,肝上好幾年才能見效,適合猥瑣發育。”
“你知道那天看你用殘片裝逼,我有多難受嗎?”
司禾:“天道至公而無私。”
“大道至簡,悟在天成。”
趙慶:?
“裝逼爽嗎?”
白發少女俏顏浮現,笑眯眯的傾身吐字:“爽。”
“所以你的掛到底怎麼好用了?我感知不到。”
趙慶默默體悟自身的功法運轉,緩聲回應:“氣血脫離了功法路徑,像是在演化一式氣血法門。”
司禾輕佻煙眉,隨口打擊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坐在龍首之上,本就適合感悟血衣神通?”
???
趙慶沒有理會司禾的揶揄,獨自琢磨著自身氣血的變化。
有她操控的傀儡在一旁守著,即便是局勢突然亂起來,也還來得及應對。
漸漸的,他周身開始有稀薄的血氣逸散。
感知到趙慶此時的動靜,立於龍頸之處的項沁寒眸突然一凝,猶疑瞬息之後,也取出一隻傀儡操控陣符,自身則是打坐運轉血典。
再其後,那十三位血子之中,中州簡廷也是直接開始打坐……
司禾:“有人急了。”
“搞快點。”
趙慶繼續體悟血衣的法門,隨口傳念道:“心所念處,即為含光。”
“你說觀想含光劍意在這條龍的鱗片之下,從內向外開刀怎麼樣?”
“應該比硬砍硬撬效果好些。”
趙慶也曾嘗試過,直接將劍意觀想進彆人泥丸之內,但是這些血子沒有笨蛋,明顯能感受到瀕死的危機,是會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