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的卻不是這段江道……”
她輕握主人的手掌,將其藏匿於自己狐裘下的衣襟中,貼著肌膚為主人暖手。
趙慶輕笑抬起了另一隻手,端起暖爐上的炙熱的酒杯,慢慢喂給清歡飲下去。
滾燙辛辣的苦酒入喉,女子清麗的容顏變得愈發紅潤。
原本飽含柔情的眸子,也被夕陽映成了褐色,其中似是有落日墜入江河之景。
“很快了。”
“你短短半年便已至煉神境界,等取過鳳皇傳承之後,有了血脈加持修行,一年之內重返築基輕而易舉。”
趙慶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紫珠的道基丹沒有了,主人為你找彆的奇珍。”
清歡鳳眸間閃過一絲靈巧笑意,她輕柔道:“主人有沒有覺得……紫珠的法子……”
“很蠢?”
趙慶笑看清歡的猶豫模樣,如此應道。
顧清歡輕搖螓首,低聲道:“尋常修士想要千日築基還沒有機會,極品道基丹已是不得了的奇珍……”
“隻是姝月修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摸到了築基的門檻,卻還要再慢慢的磨礪三年。”
趙慶聞言若有所思,攬起清歡的嬌軀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如今再看,紫珠的丹確實有些傻。
遠不如天香的花種好用……
當年自己還是個小丹師,能得到千日築基的機會,便算得上是潑天的機緣了。
可現在自己已是血衣行走。
而姝月還要枯坐磨礪兩年多,才能踏入築基境界……
趙慶一邊摸出了紫珠行走的傳訊玉,一邊對清歡打趣笑道:“這還隻是千日築基。”
“紫珠一脈更有絕品道基丹,萬日築基的機會,難不成還得枯坐三十年?”
清歡鳳眸靈動,輕裹絨衣享受著主人的擁懷,含笑不語。
趙慶思量著怎麼問問紫珠的同代行走……
他傳訊道:“蘇道友可曾服食過絕品道基丹?”
很快的,傳訊玉便收到了消息。
似乎這些天下行走每一個都很閒……
蘇劫:“自然服食過,道友有所需求?”
趙慶繼續回訊:“敢問道友當年築基之時,蘊養道基花費了多少時日?”
蘇劫:“二十七年有餘。”
“絕品道基丹我手裡還有不少,道友若是需要的話……讓中州簡血子來聖地取用便是。”
趙慶:……
他一時竟無言以對。
還真就有人為了蘊養道基,花費整整一萬個日夜枯坐!?
清歡倚在主人懷中,見到對方的回訊後,眉眼間甚至都露出了些許促狹笑意。
趙慶含笑玩弄清歡的臉頰,單手將其柔扁捏圓……輕歎道:“我原本還以為,紫珠會有什麼手段,加快道基的蘊養進程。”
他沒再跟蘇劫多聊,傳訊言說並不需要後,又約了日後去紫珠聖地遊逛,便將傳訊玉收起。
清歡盈盈起身,將自己的狐裘解下,披在了主人身上。
而後雙手捧起了炙熱的杯盞,跪地奉至主人唇邊,笑吟
吟的看著主人飲下濁酒。
“清歡方才也猜測著……紫珠或許有另外的手段,沒想到竟是這般結果。”
趙慶心中滿是無語,眼看清歡的玉膝都隱隱被小舟上的木刺劃傷,他粗暴將其拖入懷中,連帶著雙腿也一同攬抱……
小巧繡鞋踩在自己身上,就像是抱了隻可人的玩偶一般。
他將另一枚傳訊玉交給清歡。
笑言道:“翠鴛的行走出自中州南宮世家,是個挺活潑的女子,你問問她各脈都有什麼手段築基……”
“咱們給姝月換一條路走,日後你築基時也用得上。”
清歡蜷縮在主人懷中接過了玉片,先是將自己的繡鞋與羅襪褪去,拋入了波光粼粼的江水中,好讓主人抱的更舒適些。
她心中的情欲早已難抑,隻恨不得寒夜裡與主人沉入江下纏綿,一想到這些時,雙腿都不由自主的發軟……
但此刻晚陽正好,江風清涼,她又不忍打破這般寧靜與甜蜜。
俯身為奴侍奉主人,什麼時候都可以,而這般相倚遊江的時光……顯然更為珍貴。
【南宮道友,不知玉京中可有什麼凝練道基的奇珍?】
【便如天香的花種與紫珠的丹藥……】
清歡一邊代替主人傳訊,一邊輕柔笑道:“主人不用心疼清歡。”
“奴兒心中的情欲太過洶湧……”
“坐不安、站不安、唯有跪在主人身側,才覺得自己的魂與命都屬於主人,雙修雲雨之時更是如此。”
趙慶聞言,輕輕挑眉勾起清歡的臉頰,笑罵道:“不是白日裡你口口聲聲喚夫君的時候了?”
清歡也笑:“主人對清歡的寵溺,隻會使得清歡變本加厲的奉獻一切,主人心中不知嗎?”
趙慶:……
知道啊。
但特麼我有什麼辦法?
“所以我應該冷落你,把你丟在丁字院的地宮中,再不理會分毫?”
清歡笑的明豔,自作主張……將自己的小足擠入主人衣襟中取暖,握著傳訊玉的纖手則是垂下,並輕輕仰起了鵝頸。
“那清歡便為主人守在地宮百年千年,直至化成一捧枯骨,也安靜的等著主人去接。”
她眉心有一隻紫青小蝶飛出,似是神識演化,卻又像擁有實體一般。
白玉一脈的傳承中,煉神境界需將本命靈蠱升入明堂,便是這般。
小蝶撲閃之間,在趙慶眼前懸停一瞬,而後便想要進入他的泥丸之宮。
趙慶自是沒有拒絕,似能感受到凝練神識之間,多出了些許異樣,紫青小蝶合翅而伏……與清歡息息相關。
清歡臉上沾染了晚霞,紅撲撲的,似是虛弱了太多,一身靈力與神識都逝去大半。
她輕柔低語:“以後清歡修行時,便自行蘊養命蝶,守在主人身邊時,便將命蝶交於主人保管。”
趙慶仔細審視清歡臉上的緋紅,輕笑疑惑道:“這是為何?”
顧清歡眸光顫動,稍稍思襯後也沒想出什麼緣由來。
隻是在主人耳邊廝磨囈語:“隻是覺得這般與主人更親密些。”
她輕輕吮舐主人的發絲與側顏,炙熱的鼻息有意無意的灌入對方耳道……
“主人若真的厭煩了清歡,隻管將清歡丟在地宮中便是,清歡為主人守至命隕。”
趙慶被她折磨的心肝都輕顫,氣血逆湧眸光灼灼。
他將懷中的嬌軀當做布偶,肆意地蹂躪擺弄:“你怎麼總想著死?”
“沒……”
清歡微微喘息,輕笑言語道:“隻是想說給主人聽,主人知道的。”
“主人……”
“嗯?”
顧清歡容顏緋紅,雙眸輕輕閉闔,淺顯的秀眉間都儘是喜色。
她輕快笑道:“初見主人之時,清歡還故意影響主人的心境……”
“言說著傻癡癡的話,說等清歡死後,隻願師兄能來一趟天水,讓天水看看顧清歡認下的男人。”
“但如今,主人已對天水很是熟悉了。”
“清歡卻又覺得天水疏遠,遠不及主人親近分毫。”
趙慶揉弄清歡淩亂的肩發,輕笑道:“那主人便陪著你,看看你走出來的天水。”
……
夜幕遮天。
翠鴛行走的傳訊玉靈氣蕩漾不止……
交萍縣的燕青撐著漁船,返回了鄉野……
但趙慶和清歡,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唯有寒江深處,暗流翻湧,江河似乎也如同濁酒一般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