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禾淡漠清冷的低語傳徹而來:“趙慶不在。”
“你師叔是誰?”
慕容銘瞬息收斂了自己的修為,隻覺得麵對那浩渺元神,自己的劍意與元嬰都在止不住的戰栗。
司幽娘娘……
他恭敬施禮,取出了一件有著彎彎帽簷的怪異布帽,回憶自語道:“她說……她姓張。”
洛纖凝美眸呆滯一息,漸漸琢磨出些許味道。
張……
曉怡口中的那位張師姐?
可血衣的行走,怎麼又成了慕容銘的師叔?
眼前的情景愈發撲朔迷離,使得洛纖凝滿心雜亂,無法理清絲毫頭緒。
“來吧。”
司禾平靜的嗓音回蕩,慕容銘的身形也隨之被傳渡……消失不見。
“這慕容銘與趙慶有舊?”
李丹鬼到現在還摸不著頭腦,滿是古怪的跟纖凝問詢著。
“嗯……”
女子黛眉漸漸舒緩,一雙美眸有些出神:“有舊,我和趙慶去鬆山拜訪過他。”
……
司幽城,玄機閣。
白發少女百無聊賴的倚在闌乾上,靈動杏眸觀望著遠處零散稀疏的行人。
在她身後。
有輕甲男子被傳渡而來,其先是驚疑一瞬,而後恭敬低頭施禮:“慕容銘見過娘娘。”
司禾並未回頭,悠長輕歎之後,用皓腕撐起了俏臉……轉而去把玩自己的白發。
她身體中屬於男子的精魄震蕩,傳來趙慶的古怪笑語。
“張姐叫慕容銘來找我?”
“還能有什麼事?”
“肯定是苗劍,沒跑了。”
司禾櫻唇輕撇,很是無奈的傳念吐槽著:“看來你真得接手爛攤子了,張瑾一跑的倒是夠快。”
趙慶:……
“說不定是好事兒?反正我一會兒到了萬象門,青影也得把爛攤子丟給我。”
司禾不屑冷笑:“嗬嗬,你真拿張姐當溫柔姐姐呢?”
“我估摸著她能坑死你……”
趙慶:“沒辦法,先問問什麼情況吧。”
——
司禾回眸轉身,笑眯眯的審視眼前的男人。
這位慕容銘……今天在楚國風頭可是正盛呢。
“你是沈俗的徒
弟?”
白發少女好整以暇,輕緩踱步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而後懶散的倚在了木椅上。
慕容銘恭敬低語:“晚輩曾是長生劍劍閣長老,早年枯守劍閣之時,僥幸得到了如意仙宗的些許傳承。”
“有古修女魂自稱逐月劍主,傳下了半式如意劍法,晚輩才得以修行至今。”
司禾一邊跟趙慶交流著,一邊輕巧點頭。
這和他們早年的猜測區彆不大,慕容銘卷進苗劍的事情裡,和他坐鎮劍閣是脫不開關係的。
“那你為何喚張瑾一師叔?”
“沈俗與張瑾一相識,對嗎?”司禾笑眸靈動,把玩著手中錦盒輕語又問。
慕容銘雙眸震顫,隻覺得自己也沒什麼需要言明的了。
這些舊事,司幽娘娘似乎都知道?
“確實如此,不過晚輩也隻與張師叔有過兩麵之緣。”
司禾輕輕頷首,以元神演化光影……浮現在自己身邊。
正是趙慶和清歡此刻的影像,他們正駕馭著飛舟前往萬象門。
趙慶凝眸而望,似乎也能看到慕容銘的存在一般,不過卻是自司禾的心念中……
他佇立飛舟之上,攬著清歡的纖腰輕笑自語:“兩麵之緣。”
“一麵在九華峰下,苗家覆滅之時。”
“一麵在前不久,驚蟄後張謹一到訪楚國之時。”
慕容銘神情震顫,此刻再見鬆山坊的那位血衣駐守,隻覺得一股難以言明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對於玉京行走來說,元嬰修為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而且……趙慶也確確實實的準確言中了真相。
他沉默良久,而後凝重低語道:“壬寅年仲秋夜,我曾於九華峰下見過她。”
司禾優哉遊哉的接話……
“苗家覆滅之時,你是在場的,張瑾一也在,沈俗也在。”
“還應該有一個光頭,是光頭引劍屠了苗家滿門。”
慕容銘保持著沉默,麵對血衣行走與司幽娘娘,他那股初晉元嬰的氣勢也蕩然無存。
此刻甚至覺得自己白走了一遭。
他們……什麼都知道。
慕容銘隻得低聲複述:“是一位老僧,境界修為很高。”
果然!
司禾跟趙慶默默交流著。
如意劍是一枚天道殘片,為天道殘片抽魂煉魄之事,沈俗肯定是要在場的。
道信跟張瑾一,實則都是受了青影的吩咐,過去促成這件事。
而慕容銘……
很不幸,他隻是一個背鍋俠。
一個不讓苗劍仇恨玉京的背鍋俠,將仇恨引去長生劍。
司禾滿是玩味的盯著慕容銘,輕鬆笑道:“繼續講講吧。”
慕容銘:……
他斟酌著言語,沉吟自述:“我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旁觀者。”
“當年並沒有意識到,這天下會將苗家的血仇按在自己身上。”
“前往鬆山幽禁之後,除卻戊申年趙行走前去尋索外,也並沒有人曾提起此事。”
“師尊當年在劍閣中給我留下了一道劍痕,現在存留於慕容祖地。”
“那仲秋夜裡,親眼見得悲憫慈善的老僧,引劍屠滅了苗家滿門。”
“老僧與師尊合力抽魂煉魄,將一柄神異青鋒點化為了人形。”
“那個人叫做……苗劍。”
司禾輕笑搖頭:“隻有這些?”
“張瑾一應該不會這麼無聊。”
慕容銘苦笑歎息,低頭自嘲道:“張師叔尋我,隻是吩咐要我將所見舊事皆儘言明,好讓趙行走對於這些清晰明了。”
“卻不曾想,娘娘與趙行走心如明鏡。”
“仿佛那夜裡,就在一側佇立靜觀……”
男子自說自話,言語傳出的同時也不住歎息。
“當年我也未曾想到,苗家的血仇會引去慕容氏族與長生劍。”
“不過幸好——”
慕容銘終於露出了一絲輕鬆之色:“張師叔要我告知趙行走,那柄劍不會向楚國尋仇了,讓我與趙行走皆儘安心就是。”
趙慶神情滿是古怪,苗劍以後不會來報仇了?
那還挺好的。
以後到了中州說不定還能見到苗劍。
“為什麼?師姐有說嗎?”他含笑間傳出疑惑問詢。
“嗯……”
慕容銘稍加沉吟,同樣輕鬆回應著:“據師叔說,苗劍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如此看來,他應是會找那位僧人的麻煩,可惜他鬥不過的,而且……”
“等等!停!”
一聲低沉冷語打斷了男人的輕鬆言述,趙慶緩緩皺起了眉頭,一雙劍眸似乎真的死死盯著慕容銘。
始終輕鬆愜意的司禾,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你是說,苗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慕容銘見此情形,似乎也意識到了此事另有玄機,他不自覺的繃緊了心神低聲答複:“那位張師叔,是這麼對我講的。”
趙慶:……
草泥馬滾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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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道信早就撂挑子不乾了,張姐跑的賊快哐當就沒影兒了。
我現在都特麼快到萬象門了,你給我說這個?
這爛攤子……不能讓我去擦屁股吧?
我特麼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