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索然無味(1 / 2)

攬星台上陣法繁奧變化萬千,妙至毫巔的靈力宛若銀絲飛線勾勒不止。

元嬰大修身形閃逝,或是於陣中破眼,或是於陣外補缺,玄妙斐然的陣道精意展現的出神入化。

那些前輩揮袖間擺布靈紋玄刻,更是如羚羊掛角一般難以琢磨……

此間星台古闕,能真正觀覽清晰者寥寥無幾。

諸多玉京修士彙聚一處,雖說看不明場中演陣之事,但卻能看得出兩位行走之間的遙遙對峙。

五脈古闕,第十七層。

一位位九劍弟子神色憤憤,沉聲低語。

“簡氏倒也真敢來!如此大張旗鼓的入了三脈……將我九劍聖地置於何處?”

“哼,血衣行走是行走,我九劍皇甫師兄便不是行走嗎?”

“看來那位血衣八師兄,是鐵了心要與我九劍作對!”

“皇甫師兄剛入五脈,他便呼朋喚友遙相對峙,就不怕屆時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嗎?”

聽著耳邊滿腔憤慨的言語,有紫珠女修螓首低垂,心中暗笑不已。

人家簡師兄是中州血子,不跟血衣行走一起入三脈,難道還跑來跟九劍弟子紮堆不成?

不過那形形色色的九劍修士中,卻有一位男子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他長發披肩神情憔悴,但堅毅雙眸間又帶著期待:“敢問師姐,這攬星台試煉之末,兩位行走會交手對嗎?”

“據說是演陣會友……”

女子言語一滯,轉眸細細審視身邊師弟,疑惑笑問道:“怎麼是你?沈俗師妹沒有與你一起?”

苗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但很快便遮掩過去,勉強笑應著:“俗兒去了如意秘境閉關,師姐是說兩位行走都會出現嗎?”

“這是自然。”

女子輕快點頭遙望星河,眸中也不由露出幾分期待:“想來你也還不曾見過皇甫師兄,屆時可不能胡亂傳音才好……”

苗劍表麵還算正常,但心中卻是十分古怪。

他總覺得……自己在這五脈的古闕之中,完全就是個異類。

畢竟身邊人言述的皆是九劍行走。

但他想見的卻是另一個人……可那三脈古闕中並無九劍修士不說,他自己也有些猶豫踟躇。

……

漸漸地,兩脈元嬰辯陣臨近尾聲,鋪天蓋地的靈力威壓愈發浩瀚。

五脈古闕之巔,三十層。

皇甫鳴負手而立,劍眸微凝,認真觀望著攬星台上的陣鬥。

在他身邊,有兩位元嬰不斷開口輕聲講解:“玄宮飛星脫自隋卷,但九宮之位卻儘是輔陣,實則在於隱匿九宮之中的一點飛星。”

“五脈這幾位師弟破不了此陣。”

“破玄宮之陣,則飛星瞬伐臨身,覓飛星之隱,則九宮變化萬千。”

“以玉關金鎖應對玄宮固然巧妙,隻可惜師弟們行差了思緒,此陣唯有星宮同滅……”

皇甫鳴疑惑側目,開口打斷了男子的講解:“若由族叔帶人入陣,幾時能破陣而出?”

元嬰男子神情一滯,悵然失笑緩緩搖頭:“若僅有我一人入陣,七日便能徹底破去。”

“若攜五脈師弟共同入陣……此生恐怕也無法掙脫。”

皇甫鳴神色平靜,劍眸微抬疑惑道:“為何?”

“破此群策之陣,必求同氣連枝不可,否則破陣者愈多,所麵臨的困境反倒愈發繁瑣。”

聽了元嬰男子的低語,皇甫鳴雙眸瞬時一寒,冷聲反問道:“群策之陣,同氣連枝,族叔是在教我行事?”

他博然動怒,毫不遮掩:“能有如今之境況,分明是血衣欺人太甚!”

玉京十二樓同氣連枝是不錯。

可每每念及冥殤之行,饒是皇甫鳴常年修心,也難以咽下那一口惡氣。

他隻不過是陣封了一座血衣樓而已,卻險些被張瑾一當場打殺……

溫養多年的本命靈器崩毀、族老交予的養魂籙焚儘、消耗了皇甫氏族的護命珍寶不說……更是被封印在冰天雪地整整半年!

說什麼血衣行走護持師弟?

呸!

那張瑾一分明就是跟趙慶穿的一條褲子!

元嬰男子眸光微顫,輕笑自嘲道:“你想多了。”

“若當真錯在血衣,莫說九劍聖地……族主也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皇甫鳴劍眉微挑,隻覺得心中泛起一陣無奈。

時至如今……

不管是族中還是九劍,都認為那張瑾一所作所為沒有絲毫不妥之處。

可事實當真如此嗎?

不過是五師兄與那位血衣師姐相識多年而已,而且玉京行走中女子又極少……

皇甫鳴怒極反笑,卻也無法宣泄絲毫。

他大手按過身邊天香女子的頭顱,不屑冷言道:“本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可若是將女人捧得太高了,大家便都得趴在地上恭維著。”

“你說呢?”

那天香女子微仰著螓首與之對望,幽邃目光竟出奇的平靜,不見絲毫柔情也沒有什麼厭惡,她平時便是任由皇甫鳴這般打罵羞辱……

她本就是族中聯姻的工具,況且能做九劍行走的道侶,已是無數女人遙望不可及的美事了。

“蕭聖女?”皇甫鳴勾起女子精巧頜線,冷聲質問著。

“若是將你送上天香行走,你是否也會變得高不可攀?”

女子依舊閉口不言,暗淡美眸平靜如水,即便對那天香行走之位也沒什麼希冀。

攬星台上星河重現,漫天陣紋消逝的無影無蹤。

古闕之中私語一片,皆儘言說著似乎是三脈技高一籌雲雲。

至於兩脈辯法的秘境彩頭,倒是沒有多少人關注,畢竟那些秘境易來易去,也依舊還是碎星聖地的。

皇甫鳴冷冷觀望了兩眼,轉而取出一副陣圖交給了身邊的元嬰男子。

“此陣九劍絕仙圖,族叔替我拓下幾分真意吧。”

“隻要能夠困殺金丹後期修士便可,無需太過深邃繁妙。”

“我倒要看看,同樣的絕仙陣再封他一次又如何?”

男子神情微動,似是欲言又止,但最終也沒多說什麼。

皇甫鳴相邀趙慶演陣一事……以他自己的陣道手段,想要單以陣法變化便輕易奈何血衣行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世上有的是妙法,將高階陣法拓入玉石深處也可,將零碎陣刻分作數枚玉簡也可,隨時取用倒也方便。

……

·

三脈古闕,十五層。

隨著元嬰前輩的辯法落幕,三脈如鵬穀的弟子也開始躍躍欲試,眸光中滿是期許。

“待到長老聖女先後傳道,師兄師姐皆儘出手後,便是咱們與五脈悠然峰的演武了。”

“溫師妹可有所準備?”

“方才聽許執事說起,若能在演武之時連破九陣,不論修為皆可賜下傳承,成為真正的碎星弟子!”

連破九陣!?

若真有如此實力與運氣,想來那碎星傳承也不重要了。

溫南霜緩緩搖頭,輕聲自語道:“南霜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這演武的機會便不要了……”

“師妹可是有何難言之隱?有諸多前輩臨近觀禮,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溫南霜不置可否的輕輕搖頭,望向身邊的練氣修士時,心中總有一種難言的古怪。

“倒是讓師兄失望了,南霜先看著便好。”

即便她如今是傀儡之身,可目光眼界也早已超出了練氣太多。

正是因為有諸多前輩臨近觀禮,她才不願認下這三脈如鵬穀弟子的身份。

她自身也通曉些許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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