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得見兩脈元嬰演陣之後,心中早已是驚為天人。
若是那奇陣並非設在聖地,而是落在了修遠州……恐怕數十萬裡疆土整整八十六宗,都無一人能破!
但對於碎星聖地如此玄妙手段,她卻並沒有心生向往,反而是有些抵觸。
那位觀禮此地的趙公子,又該是何等地位?
且不說救命之恩如何報答,單單是為了自己……她也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
這三脈弟子的身份實在是個累贅!
她心中有種莫名的直覺,似乎自己距碎星聖地越近,便距那位血衣八行走越遠。
眼下倒不如去明川坊血衣樓,安安穩穩做一個迎來送往的女修,想來那位唐掌櫃會對自己稍有照拂……
……
“什期見過簡血子。”
“原來是唐師姐啊!這哪兒還需要師兄介紹,我與師姐早幾年在紫珠的一場茶宴上便見過。”
“記得那時,師姐似乎是到紫珠取丹?”
與五脈古闕中的冰冷憤恨不同。
趙慶這邊卻是鶯聲燕語,熱鬨非凡。
除卻簡瓊簡廷唐什期外,月蓮宗與靈溪穀的幾位賓客也到了,一時間男女修士紛紛言笑,嫵媚妖女輕柔見禮……
隻恨不得把這觀禮古闕,當成會友訪客的酒宴一般。
隻不過……
趙慶的目光,卻始終在幾位月蓮女修的容顏上停留。
姝月和小姨見了非但沒有吃味兒,反倒跟著他一起審視那幾位妖嬈女子。
靈溪穀的聖子很好認,那溫文爾雅行在最前的男子,顯然就是萬賢無疑。
可月蓮宗的少宗主——
入目所見,五位美人兒挽手同行,或是妖嬈嫵媚,或是清麗出塵……
但究竟哪一位才是葉曦,趙慶一時間竟然沒能分辨出來!
要說修為,都是築基後期倒相差不大。
要說容顏,卻也是花容月貌各有千秋。
趙慶帶著嬌妻坐在上首,此刻抬眸疑惑看了簡瓊一眼,得到的卻是對方稍顯玩味的笑眸。
耳邊傳音紛亂不止。
“趙師兄覺得,這五位仙子誰更嫵媚動人,誰便是葉曦師妹了……”
“七年前,什期曾前往紫珠尋友,簡廷當時還並非血子,確實有過一麵之緣……”
“靈溪穀修士萬賢,見過趙道友!此番能與玉京行走一道觀禮,真乃是萬某的福分哈哈……”
“小女子姓喻,喚作秋虹,平日裡便在明川坊尋瑤殿修行,想來與趙行走還有些許緣分……”
“夫君,若是算上司禾,咱們這兒便彙聚四位爭奪行走的天香仙子了,屆時要一道同行嗎?”
“師兄,這位萬賢雖並非玉京修士,可卻得了靈溪穀老祖的親傳,與一眾宗門化神元嬰皆是平輩……”
“奴家靈溪穀程慧,見過趙行走……”
“與那高挑女修挽手邁步的安靜少女,應當就是葉曦無疑,看著倒也沒有多放蕩。”
這中州修士所聚之宴,人一多起來不便接連見禮時,大多會選擇相互傳音,也可免去不少生疏。
此刻,趙慶便是聽了小姨的傳音,目光尋索著月蓮宗葉曦究竟是哪位。
倒也不是他有多好奇……
畢竟是檸妹的對手,總要摸個大概情況。
而且在檸妹和簡瓊口中,對方似乎在中州有不少舔狗?
正當他雙眸望向那曼妙少女時,葉曦也回眸而望,嫣然一笑看似清雅,卻又媚意入骨惹人心蕩。
但她卻也隻是傳音,並未出聲言語。
“小女近日就在坊中,總想看看趙坊主何許人也,如今一見得償所願,入了天香城還望坊主手下留情才是。”
待到眾人皆儘入殿,簡廷才稍顯莊重的介紹道:“萬道友、葉師妹,這位便是我血衣一脈第八行走。”
趙慶含笑點頭應了兩聲,一時間隻覺得索然無味,不由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姝月和檸妹。
小姨原本稍含期待的美眸,此刻也顯得有些失了興趣。
都說葉曦仙子出身合歡宗門,在中州傾慕者遍地都是……
他們還以為是何等嫵媚放蕩的美人兒呢,若真是妖嬈入骨水性楊花的天香師妹,姝月和小姨倒也真想見見。
不光男人喜歡表裡不一的放蕩仙子,女人聽了也難免覺得好奇……
但很遺憾。
清雅脫俗的天香師妹,究竟與合歡宗門有何淵源?
為何聖地中皆傳言她放蕩淫靡?她又是如何俘獲的萬千仰慕?
——這些瓜,趙慶家裡是一口沒能吃得上。
待到簡廷轉述演陣事宜後,趙慶隨口笑言道:“九劍行走交給我們應付,至於那位劍首與少閣主,大家自行抉擇便是。”
萬賢當即點頭應聲:“那孤鴻閣湯玄堯,傳聞身負不小的機緣,修行手段也是極為罕見的禦獸一道……”
趙慶直接將爛攤子丟了出去,而後跟姝月檸妹繼續自家的傳音小劇場。
“會不會是思及天香之爭,使得這位葉師妹收斂了不少?”
小姨幽邃而明澈的美眸時而瞟一眼葉曦,還在私下裡說笑揣測著。
“也可能是因為趙慶的身份,使得她有些拘謹吧?”
檸妹此刻隻覺得心裡很是彆扭,這葉曦她可是真沒少聽聞,天香的師姐師妹每每提起也都褒貶不一。
不曾想如今見到了,竟是這般尋常普通……
趙慶聽著家裡的交流,神情變得愈發古怪。
葉曦方才的傳音,雖說不像其他女修那般自薦枕席,但也是留了後門的。
“小女近日就在坊中,總想看看趙坊主何許人也……”
按常理來說,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傳音回一句——葉姑娘近日竟在明川坊?
亦或是——葉姑娘為何想要見我?
趙慶輕笑抬眸,又看了一眼那纖手托腮的安靜少女。
對方也隻是稍顯嫵媚的淺笑回望,但卻並未再有任何動靜。
趙慶心中稍稍思量……
而後直接含笑側目,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清歡過來。
清歡見此情形,溫婉的鳳眸間不由閃過靈巧喜色,她低頭在紅檸耳邊笑語一句後,便輕移蓮步溫柔陪在了主人身邊。
趙慶攬過纖柔楚腰入懷,直接將關於葉曦的猜測拋在了腦後。
與其有那功夫吃瓜,倒不如多陪陪小藥奴。
“天香城之後,咱們走一趟紫珠聖地如何?”他輕笑抬指理過女子青絲,瞬時便有斑斕小蝶彙聚而出,伏在了他手腕上輕盈振翅。
清歡暗暗與主人傳音輕語:“若主人想去,清歡自然也想去。”
“清歡與主人早年便在丹堂修行,奴兒還想隨著主人將丹道走下去,也算全了這藥奴之實……”
趙慶將小蝶收入泥丸溫養,疑惑笑問道:“你今日的言語似乎收斂了不少?”
清歡鳳眸一彎,隨意掃過殿中言笑的男女修士,對主人輕柔傳音:“這畢竟是三脈的古闕,周遭儘是空蕩星河……”
“攬星台試煉不知何時才能結束,若清歡再有意惹火,反倒是折磨了主人。”
趙慶心神一動,轉而逗弄道:“我還以為是你這幾日累了,想要歇息……你是怕折磨了自己吧?”
嗯!?
清歡絳唇輕抿,當即溫柔淺笑傳音:“清歡隻是怕主人心憐……”
“藥奴又要端茶倒水伏跪相守,又要喉舌侍奉手足研磨,且不說以身試藥,更有甚者被主人在命宮刻下禁製,生死難離。”
“——將清歡變成那般沒有尊嚴的玩物,主人舍得嗎?”
趙慶聽著小藥奴的訴情,一時隻覺得氣血翻湧,可……
他神識稍稍捉弄清歡的命蝶,傳音取笑道:“可你顧清歡本也就比那藥奴更卑賤癡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