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你說啥?(1 / 2)

……

明川坊。

頤荷池苑。

檸妹帶著簡瓊和葉曦在家中遊逛,隨口說笑著中州關於天香城之爭的諸多傳聞,姝月和清歡也隨著她們一起,聽聽看看這中州與永寧究竟有多少區彆。

簡廷則是駕馭著趙慶的行走玉舟離去,前往迎接血衣之下的諸多宗族天驕,比如閆傳州明月府項沁、比如紀州李氏李無雙……

有些是與他和趙慶一般的同代血子,有些則是血衣之下大宗大族的嫡傳。

便如李氏李無雙,就是血衣九行走李素雅的族弟……

這些人,趙慶尚有部分可能不太熟悉,但交給簡廷應對反倒更加輕鬆,畢竟中州簡血子見這種場麵太多了。

而且血衣諸客至中州,由中州血子這個東道主出麵安排妥當,實在是合適不過。

這一來二去的,簡廷簡瓊便成了趙慶家的大管家。

簡廷幫著應付一些外州舊識,簡瓊則是陪著姝月紅檸和唐什期,應對一些登門拜訪的玉京弟子。

趙慶理所當然的當起了甩手掌櫃,他對廷子哥還是非常放心的。

雖說兩人以前在龍淵為敵,之後在天香城也依舊為敵……

但趙慶心如明鏡,簡廷既然到了碎星來找自己,顯然就是來誠心幫忙的。

這位中州古族出身的簡公子做人分外實在,倒是真有些大族風範,能親至碎星將簡瓊之事言明言清,便可見一斑。

況且趙慶也不怕他存什麼其他心思,素雅與自己還有嚴師兄……血衣三位行走都在中州,想來簡氏作為古族之首,不會拎不清自己應該乾什麼。

池苑偏殿,小閣。

趙慶目光掃過眼前的舊年師弟,悵然笑歎道:“我當年便來過這中州了。”

“楚國丹霞宗,實則是紫珠弟子程嶽所創宗門。”

“當年丹塔開啟之時,我曾有幸隨著楚國諸多丹師,遙赴紫珠聖地參加丹塔試煉……”

苗劍安靜聽著,雙眸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他並未多言與沈俗的那些情怨,趙慶也沒有多問,隻是笑歎許久沒見沈俗,日後有機會可以見上一麵。

因為趙慶突然發現,情況遠遠落在了他的意料之外。

當年那個不信命不服輸的苗劍變了……他如今對自己的家仇舊恨隻字不提,隻是輕歎著這些年一路走來不易,日後能夠修至更高境界一覽天地壯闊。

他不知道是沈俗在背後操縱一切嗎?

當然知道!

但那卻又是與他相伴了十多年的枕邊人……

“隻不過我當年丹技不佳,未能踏入丹塔第四層,錯失了成為玉京弟子的機會。”

“不過一路同行,也有幸結識了苦求丹方的周師妹。”

“其後返回楚國蹉跎數年,才於長生劍派成為血衣弟子——楚國也有玉京修士,隻是太少了些,地位又太過高遠,尋常宗族中鮮有人知曉。”

趙慶隨口言述著,與這位闊彆十餘載的師弟相互敘舊。

至於苗劍沈俗之間的關係,以至天道殘片種種隱秘,他卻是不打算在苗劍這裡多說了。

趙慶大致明白了青影的意思……這些事,其實應該是去問沈俗。

沈俗作為平安渡過道劫活下來的古修,與道信張姐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自己如今應是代表玉京的意誌,與那位如意仙宗第六劍主接觸,如此才能明白她為什麼將真相告訴苗劍,她這般行徑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趙慶心中滿是古怪。

看這架勢,苗劍眼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戀愛腦,在舊年家仇與枕邊人之間,選擇了後者——即便沈俗可能從未真心待他。

“血衣樓啊……丹霞西坊是否有一座?”

“師弟應當是沒有記錯吧?”

苗劍麵露回憶之色,言辭中滿是欣然與好奇。

“丹霞血衣樓,如今已隨著宗門遷往南澤了,早已不複當年麵貌。”

趙慶輕笑點頭,沒有多提如今自家的司幽宗門,轉而低語問詢道:“沈俗師妹在如意境中閉關修行,有多少日子了?”

沈俗……

苗劍恍然失笑,舉杯獨飲:“將近月餘。”

“九劍弟子進如意境需要花費貢獻,俗兒這便快要出來了。”

“我本是前往九劍如意坊中接她,正巧聽說了攬星台的傳聞,這才迫不及待來與師兄相見。”

趙慶:???

什麼叫接她?你和沈俗以後還睡一起啊?

他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自己睡司禾就已經夠離譜了,特麼的苗劍連滅族仇人都不放過,還真就把數萬年前的古修當成了道侶。

呃——

話說不睡好像更虧……

“那你改道碎星,豈不是耽誤了與沈俗師妹的相見?”

苗劍含笑點頭,不複當年清澈堅毅的雙眸中,隱隱閃過期待之色:“故而這便回去了。”

“想來俗兒也極為想念姝月師姐。”

“師兄這邊如此忙碌……不如咱們天香城相見再敘?”

天香城……

趙慶笑眸微抬,眼看苗劍渾濁雙眼中的期許,便已心中有數:“你和沈俗,要去助我奪城?”

苗劍理所當然的點頭道:“……也敘舊。”

“師兄莫要小瞧了我,我如今當真能夠劍斬金丹!俗兒越境而伐更是輕而易舉!”

是是是。

你要是連越境都做不到,如意仙宗真是白混那些年了。

對此趙慶也是心中暗喜,如今他也不用避著沈俗,有沈俗這個活爹幫忙……雖然單槍匹馬但想來也是同境無敵的手段。

他舉杯相碰,朗笑自語:“那我便帶著姝月,於天香城中靜候兩位了。倒真想見見,師弟如今是何手段實力?”

苗劍重重點頭,眉眼之間笑意更盛:“如此極好……極好……”

聽此笑歎,趙慶沒由來的心緒一滯,但很快便笑應一二,將這位丁字五十九院的師弟,送離了明川坊。

待到苗劍離去之後。

趙慶不住悵然歎息,獨行於明川坊西的幽邃巷道中,出神聽著耳邊的嘈雜,望著遠空的朝霞漫步……

即便苗劍沒有多說任何與沈俗的情怨。

但他那雙渾濁落寞的雙眼,暢快笑飲的灑脫,卻似乎又言說了一切。

他能怎麼辦呢?

豁然摒棄自己的一身機緣?與同甘共苦十餘年的枕邊人反目?仗劍苦修向張瑾一道信尋仇?殫精竭慮與整個玉京為敵?

那太傻了。

不就是家仇嗎?他是如意劍,他與苗家沒有太多瓜葛。

不就是工具嗎?他的妻子是劫前古修,他願意為此去應對道劫。

或者說……過往舊怨已成過往,枕邊人字字言真就在身邊,未來之事不可揣測他也不願糾結。

此世,活在當下。

他如今很強,身負無上機緣,在中州過得很好。

他說,他能劍斬金丹!

“所幸我的運氣也不總是那麼差……”

“好教師兄知道,苗劍如今也算不凡,劍斬金丹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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