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陣道不凡!?聰穎絕倫!?
在場行走凝望老者欲言又止的模樣,隱約間明白了他究竟想說什麼。
周曉怡詭計多端!
把皇甫鳴騙進了奇陣!
小姨回望諸多好奇目光,此刻也不由美眸一滯,漸漸收斂了些許笑意。
自己……騙了皇甫鳴?
“葉長老何出此言?皇甫師兄分明是親邀演陣,何來曉怡設局引誘一說?”
趙慶神情茫然,似乎是有些不解。
他確實也是沒想明白……小姨又詭計多端了?
“葉長老?”
始終安靜觀望的清嬈,此刻也蹙眉輕語喚了一句,雖然她什麼話都沒有說,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葉仲堅在說什麼?
演陣之時我就攬星台觀望,並且此前也在古闕中與周曉怡同處,我自始至終都看的真真切切,這怎麼就變成了曉怡設局坑害皇甫鳴?
見趙慶和骨女不約而同皺起了眉頭,殿中諸多行走與家眷不由各自對望,而後紛紛看向了那位碎星聖地的葉長老。
葉仲堅:……
饒是他坐鎮聖地多年的定力,在這群築基的目光下,竟也隱隱感受到了彆扭。
玉京十二行走啊!
就算簡氏那位如日中天的家主來了,恐怕也會覺得滿心不自在……
“葉長老?”
主事此間的碎星行走寧夜,緊接著也喚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
“……皇甫公子,是如此與我言述的。”
老者當即給自己補充了一句,轉而望向清嬈笑道:“我與兩位行走同樣遠觀攬星台,心中其實也有些不解。”
“你也不解?”
皮無妄嘀嘀咕咕小聲吐槽,而後又仰起了清澈無知的笑臉,那副樣子好像是在說:我看你分明就很了解!
“這——”
葉仲堅眼看眾人都盯著自己,一時隻覺得頭大如鬥。
這要怎麼說……
就說血衣行走與周曉怡以一場陽謀,引誘九劍行走皇甫鳴至此,演陣辯法葬送了一身修為險失行走之位!?
這合適嗎?
血衣三位行走可都在中州呢……
而且周曉怡確實沒有什麼陣道造詣……他心裡其實也有些迷惑。
但皇甫鳴那副模樣,顯然是真的被這兩位坑慘了。
自己現在怎麼辦?
葉仲堅目光掃過趙慶一家的注視,心緒飛轉之間……當即便有了主意。
他含笑捋須慚愧笑道:“我也隻是與皇甫公子命魂稍稍接觸,便不多加轉述了。”
老者揮手之間取出了一具男子傀儡。
那傀儡一身白袍身姿挺拔,神情堅毅目若朗星,但身上卻又沒有任何靈氣波動,顯然是還未曾安置靈核梳理脈絡……
在眾人滿是古怪的注視下,他含笑拱手朗聲笑道:“在下——九劍,皇甫鳴。”
南宮瑤:???
皮無妄:???
趙慶:……
望著這具沒有任何修為在身的傀儡,千傀殿中氣氛一時顯得有些詭異——諸多行走目光交錯,但卻皆儘保持著沉默。
水月身邊的十七位道侶,各自對望間神情不一而足,有人麵露思索疑惑,有人暗自竊笑滿是期待,有人似是明悟正襟危坐……
“嗬嗬,便讓皇甫公子親自與諸位言述吧。”
葉仲堅很是滿意的含笑輕捋白須,心覺自己的應對還算不錯。
眼下九劍行走重傷垂死,玉京十位天下行走齊聚議事,這種場合他葉仲堅參與倒也沒什麼。
但皇甫鳴的情況又隻有他一人清楚……若真把那些說出來,必然會得罪血衣一脈,甚至是白玉行走也會暗自不喜。
他一個聖地的化神長老,雖說也不怕怎麼得罪血衣,但他身後還有葉氏宗族……他那一脈的血親後輩必然會受到嫡係抑製……
故而他思量之下,選擇了與寧夜方才一般無二的手段——借傀言述!
皇甫鳴的話讓傀儡去說,這樣自己誰都不得罪,也好穩坐釣魚台。
血衣行走想來不會因此對自己心生敵意,九劍行走本就要言述那些,若非重傷垂死,必然早已至此當眾指責……他反倒要感謝自己。
……
這——
見此情形,大家也都明白了情況,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望向了那具白衣傀儡。
葉長老此番作態……
若無意外,其所言述的內容,想來是會得罪血衣一脈了。
姝月黛眉輕舒,櫻唇輕抿強忍著眸中笑意,暗暗垂下了螓首跟丈夫傳音:“這位葉長老還挺有趣……”
“噗呲……在下~九劍皇甫鳴——”
趙慶眼觀鼻,鼻觀心,緩緩皺起了眉頭將凝重眸光望向傀儡,保持著對這位皇甫嘴替最基本的尊重。
這種時候怎麼能笑呢?
可是他竟也隱隱有種直覺,眼下的場景,絕對是皇甫鳴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此事說來話長——”
白衣傀儡目光緩緩掃過殿宇眾人,望向趙慶與周曉怡時飽含怨毒,倒真有幾分皇甫鳴親至的味道。
葉仲堅含笑不語,操縱著傀儡,精準表達著皇甫鳴當時傳遞給自己的意思。
“因血衣龍淵之爭,我與趙慶本就舊怨纏身,此事想來諸位有所了解。”
聽此一言,眾人紛紛了然點頭。
趙慶和皇甫的舊事,他們確實也曾私下談論過不少。
“恰逢天香城映照中州,諸脈行走齊聚之時,我皇甫鳴必然在中州無疑。”
“卻聽聞碎星三脈五脈攬星台之爭,血衣行走觀禮三脈……我自然便到了五脈與其對望觀禮。”
“敢問諸位,設身處地之下,任誰會輕易錯失如此雪恨良機?”
大殿之中回蕩著傀儡堅定的聲音,雖說大家各自保持沉默,但眸光中的思索卻也不言而喻。
這確實無可厚非。
趙慶微微挑眉,也輕笑應答道:“若是皇甫觀禮三脈,我必然也會去五脈見見。”
白衣傀儡言語微滯,似是想要回應趙慶的話語,但思量之下還是繼續自顧自的言述。
“如此。”
“天香城之前,我皇甫鳴必在中州,血衣行走招搖入三脈,豈非是有意引我至此?”
啊!?
還不待眾人眼中的詫異落儘,傀儡便已斬釘截鐵道:“此為其陽謀之一,引戰之心昭然若揭,我皇甫鳴不得不去!”
啊……
好像有道理?
姬夢南宮瑤似是後知後覺,眸中閃過一絲認同。
若是換做他們,他們也會選擇在這攬星台上解決舊怨,趙慶方才也是大致的意思……
“為什麼?”
光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清澈眸光中滿是不解。
葉仲堅神情微動,旋即恍然失笑:“我也不知,這是皇甫行走的意思。”
皮無妄微微點頭,不著痕跡的往骨女南宮瑤身邊湊了湊,跟她們私下傳音吐槽著。
“其後兩脈定下章程。”
“身處碎星聖地,皇甫氏族同樣家傳陣道,我要求與血衣行走演陣,其欣然應允。”
“但三日後交手之時,他卻又改口演武,這是何意?”
“臨場露怯也好,急中生策也罷,我皇甫鳴自然是寸步不讓,當以陣道與其一較高下。”
“如此應對,可有不妥?”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