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留不下(1 / 2)

轟——

浩瀚凰焰掀起的炙風,裹挾著毀滅萬物的威壓,瞬息將方圓數裡化作糜粉!

原本的庭院樓閣飛灰湮滅!

趙慶手中的寒槍也同樣寸寸皸碎,即便有火地晉守禦周身,握槍的手心也瞬息燙的血肉模糊!

他身邊有傳渡術法憑空出現,秦楚欣的神識頃刻籠罩,將他與骨女雙雙帶離數裡之外。

除卻司禾,所有人都在退!

方瓔護持著小姨姝月,清歡和檸兒,早已遠離此地。

葉氏族中十數位元嬰也同樣傳渡飛退!

那耀眼的白光近乎映照著數百裡天地,足以將金丹元嬰都重傷磨滅的凶伐肆意宣泄著……

趙慶神情凝重,目光幽幽,禦風安靜盯著那無儘仙焰的正中心。

心中也已明白,自己一家和骨女南宮,都錯估了一件事。

葉曦……早已有了死誌,完全沒有打算活著離開!

那凰羽取自星闕金鼇地,到她手中不過一天多的光景,怎麼就變成了一件極品靈寶?

還是隻能用一次的凶伐之兵,憑她的靈力積蓄怎麼能激發?

……是淩孤晴在幫她,那位月蓮宗主。

浩渺仙焰掀起烈風,耳邊滔天巨響轟鳴陣陣。

天地寂滅,修坊成灰,大地寸寸龜裂,片刻便化作了熔岩絕地!

太阿印籠罩之間,無儘生機流轉,攏向原本的庭院深處。

一道道超越化神的威壓,自四麵八方而來,像是默默冷視的毒蛇,使人不寒而栗!

當耀眼的炙光消退,原本紛紛揚揚的大雪融作水汽而又化雨,滾燙著激灼著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像血。

淅淅瀝瀝的暖夜中,遍布裂痕的大地上,儘是籠罩著抹不開的灼心霧色,模糊不清。

原本的庭院故居,也隻剩下了葉曦一個人孤零零的出神站著,晶瑩剔透的玉刀化作流光,護下了她的性命。

但少女一側藕臂,卻也是有大半熔灰,隻留下猙獰的斷處帶著焦灼。

至於祀宗嫡女葉秋穎,早已隨著她所書下的血罪,隨著那道葉弘訓的亡碑,一起化作了煙塵炙雨……

連哀嚎都來不及傳出,連血色都不曾窺見。

人間蒸發!

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葉家主,甚歉。”

趙慶遙望那葉氏家主的陰沉神色,拱手一禮後,直接取出了血舟離開。

司禾也根本不管周身籠罩的威壓,回眸慵冷掃了眾人一眼,繼而以元神裹挾著葉曦,傳渡踏上了飛舟遠去。

嗡——!

驟然間,葉氏族群升起了繁奧大陣!

浩瀚殺機橫空攔路!

卻也隻能圍在那血舟之外,跟隨纏繞著不敢發力。

“幾位走不了!”

滿是震怒的低沉回蕩幽寂夜空,葉顯化神修為鼓蕩,一步邁出帶著十數位人將行走仙舟禁錮,更有零零散散的元嬰修士彙聚而來!

即便司禾展露了超脫化神的浩瀚實力,但在這葉氏族群內,卻也無法使得家主畏懼。

單是那浩渺如煙的意誌傾攏至此,便能知曉……族中有閉關先祖蘇醒了,不止一位!

“如何?諸事了儘,葉家主還留客設宴不成?”

趙慶神情依舊平和,輕笑狐疑似是不解。

聽聞此言,一眾族老目光皆冷,葉顯此前溫和的麵色,更是早已變得陰沉冰寒。

他沉聲淡漠道:“祀宗傳人無故身死家中,三位貴客要我葉氏如何立足?”

趙慶神情一滯,錯愕無奈輕笑搖頭:“那你怎麼不救?”

葉顯聞言神情更冷,道兵傾攏一方他自是敵不過分毫,但族中前輩觀望,又豈能任凶徒就此離去?

他並未多言牽扯任何,平靜提議道:“葉曦留下,貴客自可隨意來去。”

“留不下。”

趙慶安靜望著這位化神大修,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輕語傳出顯得淡漠無比。

“我留下……”

啪!

還不待葉曦那顫抖的哀聲道儘。

便已有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夜空,使得一眾葉氏修士都詫異了一瞬。

“閉嘴。”顧清歡麵色冰寒,猩紅目光冷視葉曦,似是毆打還不解氣,也想要將她弄死一般!

家裡自是對這姑娘心疼憐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作主張,也都能寬容不語……但那道鳳凰羽的出現,卻是險些將幫她的主人都毀滅!

家中將她當做近友,但對此刻葉曦來說,所有人卻都是她複仇的工具,她早就瘋了!

趙慶無奈輕笑,隨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血肉模糊帶著焦灼……也唯有阻斷氣血,才顯得不那麼狼狽。

他自是明白清歡因何而怒,不光清歡曉怡都惱了,現在他跟骨女心中也冷了不少。

“葉曦屠戮祀宗傳人,是我葉氏分內之事,三位貴客還是莫要插手了。”

葉顯的元神禁錮著仙舟,冷視淡漠低語後,轉而又平靜緩和道:“諸位若是非要帶她離開,總得留下些說法才好。”

“否則葉某……也著實難做。”

這話,趙慶自然能夠聽明白,不過是要資源補償嘛。

資源他還真有的是,一個古族嫡女也不值什麼錢……

但他偏不給。

此刻側目看了一眼神情呆滯的葉曦,繼而回眸詫異笑道:“敢問前輩,這姑娘宰了那賤婢,究竟是……罪在血債,還是罪在凶心?”

葉顯幽幽望著血玉仙舟,沉默不語。

諸多族老也儘是保持著沉默,無話可說。

眼見這般境況,趙慶將飛舟玉籙拋給了楚欣,輕笑搖頭道:“若無閒事,趙某告辭。”

他是真的不想司禾太過拋頭露麵,畢竟剛從壽雲山出來,葉氏族中也有的是底蘊,眼下能省事就省事。

一個嫡女死了,對古族來說又不疼不癢的。

感知到行走仙舟上靈力浩蕩,葉顯神情大怒,裹挾十數道元神齊齊封鎖,沉聲低喝:“趙師弟,我葉氏始終對三位以禮相待,這般不告而彆是否不太合適?”

趙師弟?

趙慶冷目凝望男子,負手立於仙舟之上,一字一句幽幽低語:“血衣葉顯,本行走……便無禮嗎?”

此話一出,天地間的氣氛驟然劍拔弩張。

儼然是三位玉京行走,要強壓古族而去了!

“哼!”

“我葉氏萬餘載傳承,走出十五位玉京行走,趙師弟未免太過倨傲。”

“本座先為葉氏家主,其後才是血衣修士。”

“葉曦血罪累累,屠滅本座侄兒在先,焚殺澄芝坊數百弟子在後……”

男子眸光微眯,危聲寒語陳述道:“諸多先祖皆在族中,趙師弟帶不走人。”

趙慶不由恍然失笑,玩味審視一眾族老,輕聲揶揄道:“承認那是你侄兒了?”

他不等對方再如何狗皮膏藥的一樣的磨嘰要賬,抬手一道行走玉令顯化,其上青龍猩目璀璨冷冽,平靜吩咐:“葉氏,讓路。”

玉京的天下,永遠是玉京的意誌為尊,在這中聖州更是如此。

七古族數千年來,每每插手玉京十二樓試煉,想要的不就是讓族中延續這一道意誌嗎?

葉顯怔然盯著那血衣玉令,隻覺青龍血典都被抑製,周身氣血洶湧消退,近乎把他壓到了元嬰之境!

眼看一眾族老麵露猶豫,他恍然失笑,冷語威脅道:“三位行走自是暢行無阻,若真要強闖,這顧清歡楚紅檸可不是行走……”

噗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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