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
“什麼玉?”
當趙慶聽到楚欣的轉述之時,反應簡直跟楚欣如出一轍,根本沒能聽明白其中的含義。
秦楚欣心中古怪,輕輕搖頭莞爾:“我不清楚,她是這麼說的,且還交代讓你留意夜魂國的境況。”
趙慶:……
他稍加思索,繼而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心中微暖卻也覺得新奇。
早在進入虛天殘境之前,他跟隨青影在琅福涯的穀市中,青影隨手交給了他一塊玉佩。
原本是掛在青影腰間的……當時說是烈鷹島畢竟繚亂,帶著那道玉佩不會有道友刻意刁難。
這種走劇本的事情。
趙慶當然是沒當回事兒,況且那枚玉佩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可現在……你告訴我,你的玉令還有彆的用處!?
眼下趙慶遊魂之身,無法借助軀體取出玉佩查看,隻是覺得古怪而又蹊蹺的很。
就像是副本闖關打遊戲的時候……突然發現開門過關的鑰匙,在新手大禮包裡最不起眼的地方!
這特麼的……
沒由來,趙慶竟隱隱覺得,血衣樓主骨子裡還是有點玩心的,雖然他從沒有切身感受到過。
“楚欣覺得,我這位師尊如何?”
趙慶收起了幾分心思,對眼前道衣女子如此笑問。
秦楚欣聞言,美眸微微錯愕,一時有些無話可說。
血衣樓主,哪兒是她能夠評價的?
至於先前種種自慚形穢,儼然也不會對趙慶提及,那是趙慶與其師尊的事,遠輪不到自己評判。
她隻是清淺笑了笑,自嘲低語道:“本以為臨近觀望,還能自小姐口中學到幾分淺薄……”
“可到頭來,小姐卻隻教了你,即便楚欣望著也根本沒有任何精進。”
秦楚欣此刻頗有些無奈,心中也對青影更加崇慕。
什麼親傳弟子,什麼記名弟子。
弟子就是弟子,其餘者,即便是看著也沒有任何用處。
沒有那位存在親自調教,任由觀望思索千百次,也無法偷師其中的真諦。
青影傳下的,似是某種意與道,仿若帶趙慶走過一段路,以後他的路便會受到影響。
至於什麼講經講道傳法?
完全沒有啊……
楚欣暗自輕歎,莫說自己在旁觀望學不到任何,即便是樓主出手像是對趙慶那樣對自己,也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因為那是給趙慶的,不是給彆人的。
“我來幫你溫養傷勢。”
秦楚欣沒再多提,轉而望向水晶棺中的傷軀,如此直言輕語盤膝而坐。
對此。
趙慶猶豫一瞬輕輕搖頭:“還是留意下塵刹海的境況吧……我得去見見師尊。”
他直言不諱。
讓楚欣幫著留意外界,他打算去寢臥看一看小姐。
至於為什麼想去……他自己也道不明。
總之就是想去。
師尊教導自己,眼下重傷躺在了床上,於情於理也該去近前陪著,哪有自己也躲起來養傷的道理?
難道自己不主動去找小姐,還等著小姐喚一聲阿慶過來不成?
不知怎麼。
趙慶此刻一念及臨近青影交談,心中便已生出數不清的忐忑與期待,卻也惶恐難明,且還有幾分很詭異的愧疚。
大致半刻的光景後。
趙慶魂歸傷軀,有楚欣以浩瀚修為封固血傷,倒也不至於顯得太過狼狽。
他強撐著撕裂痛楚,換了墨袍遮掩一二。
便與楚欣分道揚鑣。
楚欣幫著走走轉轉,他則陪清歡稍稍收拾庭院,繼而去直麵青影。
事實上。
司禾與小樓主,帶著南宮瑤,早就到了塵刹海。
隻不過眼看青影沒死,司禾也就不管了,她們甚至已經摸到了數萬裡外,打算去化外彆的地方看看。
畢竟,即便是天香小樓主,也根本不想湊到青君身前拜訪。
隻道是這般無上存在,沒有主動找自己的時候,儘量離遠些才合適,最好隻當沒看見不知道。
恭敬拜訪也不會被搭理一二,純粹是自找沒趣。
……
一塊平平無奇的玉佩,入手微涼,其上並無任何靈力刻痕。
趙慶也沒能找到太過神異的用法。
他接連嘗試了各種手段。
唯有以氣血催動的時候,玉佩才會散發幽冷微芒,汲取滿院猩紅與逸散血氣,彙聚成為一小團晶瑩剔透的朱血。
趙慶壓下心中諸多疑惑,和清歡一起,先後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兩瓶朱紅。
他修有青龍血典,感受最為直接,青影的血氣逸散滴落之後,便不似那般無暇純淨了,沒有太好的手段能夠完美提煉。
至於收集青影的血做什麼……
這可是仙珍啊!
再不濟也能近似於血衣的傳承之血。
清歡當年就是舔舐了青影的精血,眼下雖說不是青影主動逼煉的精血,但總也量大……有用的。
作為血衣行走,不珍惜樓主的血怎麼行?
沒多久。
清歡淺笑安靜在院中收拾狼藉。
趙慶則主動臨近了寢臥,低聲輕語呼喚:“師尊。”
“嗯。”
稍顯疲倦的嗓音傳出,趙慶心下微微顫動,繼而不做猶豫便推門步入。
進青影寢臥這件事,在之前他是萬萬不敢的,也沒有什麼念想。
不過如今麵對師尊,卻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至少。
趙慶很想進。
明人不說暗話,就是對待在青影身邊有所期待。
對此,司禾差點沒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可司禾……也期待啊。
……
·
略帶暖意的朝陽透窗而過,清靜空蕩的寢臥中,唯有一方書桌,一床被褥。
諸如姑娘所用的妝鏡脂粉之類,則全然不存在。
青影也從來不施粉黛,故而看上去較為清豔,卻又不似靚麗女子那般光鮮精神,帶著若有若無的倦與冷。
床上。
稍顯淩亂的絨被半遮,青影一身素白內襯,靠在床頭平靜望著趙慶,目光中帶著幾分疲乏。
趙慶被看的有些發毛,卻也不知該怎麼麵對師尊,隻是心中悸動忐忑,隱隱氣血都快浮上了臉頰。
趙慶自己也莫名無奈。
隻覺特麼的跟高中生談初戀一樣!
哪怕張瑾一挑逗,都沒有使得他如何臉紅,可麵對師尊……分明沒想怎麼樣,卻成了眼下這般。
他知道,男人的悸動是從不會變的。
學生麵對女同學,不管是不是心上人,都容易臉紅,是因為隻有自慚去麵對未知。
——就像是現在。
“氣色不錯。”
青影從容掃了一眼,如此輕語笑了笑,繼而便闔眸靠在床頭安靜下來。
趙慶心下也是無語。
不過再如何也是久經沙場,倒也不會被懟的說不了話。
他輕輕點頭,邁步間隨手打開窗欞。
繼而主動幫師尊把床頭的熱茶潑掉,自顧自的重新倒上恭敬放好。
青影不知何時睜開了美眸,安靜看著也不去接茶,畢竟她手還傷著……拿什麼接!?
“坐吧,你不去養傷,過來做什麼?”
趙慶並未坐下,先是恭敬認真施禮:“師尊勞心勞神傳授弟子,還未曾拜謝。”
他深深一禮,當真是極為誠摯。
不過青影平靜看在眼裡,卻也隻是靠在床頭無聲無息。
足足盯了麵前躬身的男子三四息後,才幽幽輕語道:“嗯,出去吧。”
嗯!?
趙慶心下頓時一怔。
卻也對眼下的境況很是清楚。
青影讓進來,也願意開口,但眼下又讓自己出去。
司禾冷不丁輕啐:“說明打開的方式不對,這老女人你能摸透?直接上手扒拉她試試!”
趙慶當然不會上手去扒拉師尊,好端端的扒拉人家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