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還有姝月和曉怡,絕非孤身一人能夠胡作非為。
如若方才肆意宣泄自己的衝動,未來的一切都會走向未知,似乎師尊的唇瓣,都像是冰寒枯邃的暗淵死地。
青影莞爾笑著側目,隨意搖了搖頭:“你可以日後去龍淵,用強大與野性征服為師。”
“眼下若當真對化身褻瀆,隻是懦弱罷了。”
“不過……也算尚可。”
趙慶微微點頭,端著茶杯輕抿無聲。
沉默少許之後,他才親近將身子靠在了床邊,與師尊低笑交談:“師尊所謂的野性,是在教我背離修士的正道。”
青影淺笑輕語:“臣子隻會在壓抑中走向平庸。”
“想要,便伸手。”
“想爭,就抬頭。”
“為師將你當做應對道劫的工具,卻也希望你能掙脫這一切——允許你不擇手段。”
“謹一若能說服我,司禾若能屠戮我,你若能征服我,為師都願意給你們機會。”
允許……不擇手段?
趙慶心緒難明,隻是再次點了點頭。
與師尊對望間,目光鋒銳卻不顯絲毫清澈,雜亂中帶著隱晦的欲望:“弟子若與師尊雙修,會從殘片中得到什麼?”
青影聞言有些意外,莞爾側目打量徒兒一眼:“你說化身?還是龍軀?”
趙慶:……
他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
這當真是有問就有答,根本無所謂自己說出來什麼話。
他頓了頓,凝視眼前帶笑美眸,思襯沉吟道:“師尊想要的符籙精意,這具化身雙修能得到嗎?”
聽聞此言。
女子依舊優雅帶著淺淺笑意:“不能。”
“你與為師化身交合,應是會得到龍脈姿體。”
“與龍軀交合的話,恐怕得不到任何,反倒你我都被反噬。”
言罷。
女子微微側身麵對趙慶,隨意疑惑笑問:“怎麼,你想邀為師交合?”
趙慶陪在身邊直視師尊,點頭輕笑道:“是有這般妄想。”
“不過以師尊的性情,想來不會垂目一個臣服腳下的爐鼎。”
青影美眸輕顫,彎彎的睫毛撲閃,幽幽隨意道:“不用言語試探什麼。”
“為師隻會被強者的魄力所征服。”
“古往今來想要踐踏為師的生靈,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若有野心,你和狐狸一起就是,我在龍淵等著。”
趙慶目光顯露思索,凝重點頭。
第三次奉過茶水,俯身抵至師尊唇瓣。
清倦女子隻是淺抿,繼而彆過螓首愜意倚靠床頭。
趙慶眼下一清二楚,青影是真的在教導改變自己,當真是為自己著想的親近師尊。
卻也根本不需要,自己對師尊有什麼良心恭敬。
反而在不斷的扭曲自己的心緒,什麼仁義謙和都是孱弱俯首的廢物。
那直白赤裸意誌分明再說,她青影的徒兒,如果想殺她想睡她,都可以啊——隻要徒兒有這個野心有這個本事,她會等著那一天。
“我在師尊身邊,仿佛無話不可說。”
趙慶輕聲笑歎,跟隨青影的目光望向書桌,也不知她在看什麼。
“女人的羞惱,不過是外顯的孱弱。”
“交合又不是什麼禁忌,你需要交合與欲望,為師指給你陰陽大道就是。”
青影平靜笑語,竟反倒使得趙慶有些尷尬。
仿佛自己是什麼小人妻,眼前的女人是曹丞相……
趙慶跟司禾私下一合計。
竟還真就像個弟子似的,真誠目光中帶著疑惑:“水嶺注記載,龍性本淫。”
言辭傳出,莫說趙慶心中悸動,就連司禾都繃緊了心神。
這太放肆了!
直接就是騎臉輸出!
青影聞言也有些意外,似笑非笑側目看了趙慶一眼,仿佛對他的問題不在意,反而更好奇自己徒兒到底在想什麼。
趙慶則目光恭敬而又帶著愧疚,屏息靜氣等待著回答……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慌死了。
青影隨意笑笑,也根本不會說什麼趙慶膽子很大。
“給生靈冠以淫妒貪罪,不過是弱者的手段。”
“龍性是無數趨於相近的血脈,也不是為師一人。”
她淺淺應答,繼而笑眸微側看向趙慶,言辭鋒銳無比:“即便為師淫又如何?”
“為師若允你舔舐侍奉,你低頭嗎?”
???
我——
趙慶目光似帶疑惑,含笑端起了茶杯自飲。
即便再如何被師尊調教野心,但做人的底線,他還是有的。
——起碼等小姨姝月都看不到的時候。
“嗬哼。”
清豔女子莞爾笑笑:“不用心中編排窺測為師。”
“你隻需將自己的欲望映在他人身上,便會知道任何生靈,本能的欲念沒有任何區彆。”
“你謙和不見得真的謙和,女人矜持也不見得當真矜持。”
“——出去吧。”
不聊了?
趙慶心思有些雜亂,稍加斟酌取出了一枚珍丹,恭敬留在了青影身邊:“對師尊的血傷溫養有益,弟子便不侍奉師尊飲丹了。”
待女子目露倦意隨意點頭後,趙慶便轉身邁步離開了床邊。
心裡卻還跟司禾嘀咕揣測著。
其實,青影的話大都雲裡霧裡,有很多地方都摸不透,隻能反複去咀嚼其中的含義與意誌。
便如……最後那些謙和矜持之論,到底是什麼意思?
腦海中陰華蕩漾,司禾頗有些無語:“沒什麼意思,就是說聊騷你能爽到,她也能爽到。”
“人就是賤,其實我也能爽到,她說得對。”
趙慶:……
這讓我以後怎麼入龍淵正視師尊?
可正當他推門離去之時。
身邊卻又傳來了女子的輕語:“離為火暫且無需修習,即便大道加持,也是空有其表。”
“大道欲韌所化神通,僅是靈火未免可笑。”
“等你的野性點燃九十州,術法自然也能燃上蒼穹。”
“壓在心中的火與意,融不進天二之術。”
天二之術……
趙慶默默點頭,推開了寢臥的門。
他自離煙道藏中大致知道這些,隱約能夠聽懂。
天一生水,天二生火,火水存意皆是無形之術。
地一生金,地二生木,金木動靜則是有形之法。
趙慶思襯之間,驀然抬眸有些錯愕。
隻見庭院遊廊之畔,竟有一個女人笑盈盈的盯著自己!
而清歡卻根本沒能感受到任何,望向自己的目光還帶著些許笑意與擔憂。
神識都感受不到那個女人的存在……
刹那間,趙慶遍體生寒,一股涼意自骨髓穿透灌入頭顱!
這個女人並不陌生。
他見過,司禾也認識。
是曾在曜華闕中,拜訪司禾的一位合道妖君,他還曾冒犯對方有過神識傳音。
正是猷塗域萬錫殿的那位。
女子一身霞披,唇角噙著些許揶揄玩味:“顧少主,坐坐?”
趙慶:……
我草特麼的,好大一個保鏢!什麼時候來的!?
稍稍反應之後,他撲騰撲騰的心跳便漸漸放鬆,隻覺此刻靈魂和血絡都遲緩下來。
幸虧剛剛沒有強吻小符女……良心真是個好東西,還好自己有。
許是近來被師尊影響,趙慶麵對這般境況,心緒竟也轉瞬便平複如常。
他先是與清歡神識解釋,繼而獨自步向遊廊:“難怪小姐能夠隨意言語,是前輩為師尊遮掩了什麼?”
“對,是九曜,感受不到嗎?”
女人輕笑挑動黛眉,輕抬纖纖玉指示意:“帝君的九曜——向上而封,才是正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