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吃瓜群眾】(1 / 2)

春日的暖陽灑落斑駁。

海風浮動樹影搖曳,天門嶼的這處庭院中,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待趙慶喚清歡備茶之時,楚欣也自琅福涯回來了。

妖庭,猷塗域,萬錫殿主。

三人對這位修為猶在蘭慶集之上的前輩,都有不淺的印象,曾在曜華闕見過。

而對於這位的出現,趙慶倒也不算太過意外。

畢竟他剛剛做了什麼,他自己還是清楚的。

“九曜,向上而封?”

趙慶輕聲問詢著,隨手接過清歡遞來的茶水,轉奉在遊廊小案之上。

女子美眸似笑非笑,掃視案上茶水並未去接,反而輕盈起身帶趙慶隨意閒步……

“九曜是結界。”

“封在你身上,於天地而言,便是將你封印。”

“可於你而言……則是將天地封印。”

“顧少主?”

趙慶:……

對不起,我姓趙。

他微微皺眉,探出神識扶搖而上,卻也根本沒能察覺到封印的存在。

卻也明白並非九曜不存在,而是自己修為的不足。

出自這位妖君的封印,連小樓主經過塵刹海,都沒能察覺到任何跡象。

——結界所罩疆域,實在是太大了。

他自己也修有師尊的九曜,此刻稍稍琢磨,便了然凝重點頭:“九曜封在壽雲山,可稱為匣限封印。”

“若九曜封於九十州,便是……避道封天?”

女人輕笑無聲,並未解釋。

隻是優雅攏袖,邁步行在前方穿過院落。

趙慶則安靜跟隨,示意清歡和楚欣留在家裡。

他眼看對方似是要去海邊散步,便壓下心緒輕聲提議:“那處嶼坊的閣台,可將滄海儘收眼底。”

妖君女子微微駐足,示意趙慶可以帶她走走。

含笑邁步間隨意提醒道:“帝君的魄力,遠比你窺見的更多,連我等都無法揣測。”

“九曜在帝君手中,的確是封天之術。”

趙慶閒庭信步卻心思凝重,微不可查的抬眸看了看湛藍長空。

當然能明白這簡單粗暴的封天之說。

如果能把整個天地都封了,豈不正是全然隔斷了大道,自成血衣的九曜世界?

若在以往,他必然會震撼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可近來被師尊手把手的調教,卻也不覺得有什麼震撼了……的確像是血衣樓主的魄力。

思及他剛剛差點親了師尊。

此刻輕聲疑惑道:“前輩是要我知難而退?”

“嗬。”

“隻是要少主知難。”

女子淺笑揶揄,繼而輕語:“你們玉京十二樓,十一位存在都是站在帝君對岸的。”

“即便是夢主。”

趙慶劍眸蕩起漣漪,垂目望著腳下步過的青翠雜草,輕輕點頭低聲道:“我知道,補全大道延緩道劫,師尊是個異類。”

他笑了笑隨口補充:“很早以前便知道,那時我還是個永寧州的小駐守。”

“不過如今與這天地相比,卻也算不得有什麼長進。”

妖君女子美眸微凝,側目望向趙慶搖動螓首:“不是要你知難而退。”

“你是帝君的弟子,妖庭自然認你這位少主。”

“我隻不過是隨意輕歎,好讓少主明白妖庭與血衣的境況,乃至帝君意誌所在。”

趙慶輕鬆笑了笑:“我本也沒有激流勇進的意思,如今不過一個小小八行走,難道妄言妄想為師尊分憂不成?”

他如此自嘲笑語,卻又覺得心緒扭曲難以順暢,似乎有什麼厚重的壁障壓在頭顱。

即便再如何被樓主調教,趙慶的野心與意誌,也不過是張揚壓抑著,能不能跟小符女發生什麼,近些年吃一吃師尊的軟飯。

所謂生命的野性,儼然是與實力相匹配的。

他遠不至於妄想以一個男人的強大,真正去征服龍淵中的血衣樓主。

開玩笑。

那比征服古往今來的道劫都難,小小八行走真要開口,純粹是搞笑來的。

可趙慶心緒雜亂,不知怎麼。

原本那似與他十萬八千裡的道劫,卻已經慢慢壓進了如今的思緒……

對於天地劫難,玉京行走,本就要麵對。

妄想小符女在自己身下受辱,也總要抬頭看一看這天吧?

“憐音。”

“十七皇蛛。”

聽了趙慶的隨意自嘲,女子笑笑沒說什麼,簡短輕語著對自己來說都尤為陌生的稱諱。

“憐音前輩。”

趙慶稍稍止步恭敬回望女子,繼而帶這位前輩步上閣台觀海。

他當然知道,這位萬錫殿主,可能是找自己打預防針的。

此刻輕聲低語閒話:“前輩什麼時候來的?”

“那夜,帝君帶你遊逛散市,交給你掌印玉之時,我便已到了這片雜海。”

哦……

那豈不是,我將青影腰斬的時候,你就默不作聲的看著?

趙慶神情帶了幾分古怪疑惑:“師尊重傷錘死,憐音前輩為何不曾出手?”

“嗯?”

女子輕哼疑惑,優雅抱胸靠在閣柱上笑語:“帝君親手攜你一程,我為何要出手?”

她帶笑的眸子飽含嫵媚,也帶著說不出的深邃:“帝君是要親眼看看你,不是要親眼看看我,你應該明白。”

此刻相較在曜華之時,趙慶麵對這位前輩,似也沒有那麼多壓迫感了。

畢竟,他剛剛可是真的在對樓主撒野。

連趙慶自己都感慨莫名,或許這正是師尊想改變自己的,也是不著痕跡的給自己底氣。

他直言不諱,皺眉疑惑道:“即便我方才在寢臥強暴了師尊,前輩也不會出手?”

你說什麼!?

憐音心中沒由來的一跳。

即便是她,都被這小行走的言辭驚到了。

方才的境況她就看著,距離小徒強暴師尊,可還差著十萬八千裡。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

隻是美眸橫撇,意味深長的笑道:“我不知道。”

“不過。”

“你若有此魄力,可以試一試。”

“帝君不喚我,我斷然不會插手。”

“我隻是不知帝君屆時的態度。”

???

趙慶詫異抬眸望向女子。

本來他問的就已經足夠放肆了。

誰曾想,對方的回應更加放肆。

大不了試試唄。

反正是帝君的事,又不是她的事。

趙慶出神望著無垠滄海,劍眸微凝輕笑低歎道:“前輩這是對帝君不忠。”

女子理弄青絲,隨意笑語:“帝君不需要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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