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的講,便是記名弟子。
但這年頭徒弟隻要不學壞,品性過關就不會有逐出師門的情況。
孫雪峰這小子的人品和情況,何大明和劉學軍也都了解。
這師徒關係,八九不離十了。
“恭喜,恭喜啊,記得唐老大這一支還沒收過徒弟吧,這回也算終於開支脈了。”
“同喜同喜。”
“哈哈哈哈。”
三人又回到餐車車廂忙了一小會兒。
唐根生和劉學軍先回各自休息室。
何大明帶著幾個小家夥去搓煤球,順便值第一崗班。
唐根生洗漱之後先做了點漢譯工作的內容才上床睡覺。
下午有過深度睡眠,一點時間的作用也相當的大。
畢竟軟玉在懷和孤枕獨眠會產生兩種完全不同的效果。
睡前漢譯工作不是為了趕工,主要起到平複心情的作用。
一覺睡到替崗前。
唐根生精神飽滿,洗漱後拿了信紙本和做樣子的二手英文原著。
去餐車車廂替崗。
車廂內有呼嚕聲,此起彼伏,打的震天響。
有種你方戰罷我方登場的對弈感。
唐根生沒有鬨出太大動靜,把劉學軍喊起來,小心翼翼的替換。
劉學軍打了個手勢回休息室。
卡座又窄又短,睡得肯定沒休息室的床鋪舒坦。
唐根生卻換了個有小夜燈的卡座,攤開信紙,拿起筆。
想了想,又將羅素的英文原著拿出來,翻到中間靠後的位置。
一手按著英文原著,一手在信紙上書寫。
萬一被人撞見,起碼也能證明自己是在漢譯,而不是‘憑空捏造’。
這一寫,就是兩個小時。
從一開始想要做樣子,偶爾翻個頁,到後來抄的起勁兒,把漢譯工作完全當做字帖一樣來練習……
整個人都逐漸專注起來。
投入了進去。
自然也就沒發現,不知何時,小走廊一前一後走來了兩個人。
前者看到了唐根生,還扭過頭,給後麵的人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江淮宇江總來‘視
察’了。
昨晚的一頓宵夜,把江總身邊的服務團隊都吃美了。
可以說無不誇讚。
江總這會兒其實不是剛醒,是還沒睡。
他連夜處理公務來著。
坐久了起身活動活動,生活助理拿來一直用小酒精燈溫著的粥。
嗯,就是唐根生親手烹飪的豆腐疙瘩湯。
江總喝了小半碗,品著湯的餘味兒讚了一聲。
真的就是隨口閒聊。
這也是江總的習慣。
工作久了,跟身邊一起熬夜的工作人員聊聊天,換換腦子,也是真的關心一下身邊下屬。
然後,就知道了這趟餐車選對了。
做飯的口味跟其他車次時,察覺特彆大。
比專運處派的專列餐車的口味,還要好。
“哦?餐車的廚師是哪位呀?”
江總沒關注這方麵的事情。
他甚至沒問過具體是哪一班次列車。
“12/13次列車餐車組,餐車長叫唐根生,這次專列所有的炒菜、湯粥,都是他一個人掌勺。”
“哈哈,原來是他啊。”
江總聽到了熟悉的名字,開懷的笑了起來,笑了好幾聲,才又想到了什麼,問:“一個人做了咱們所有人的飯,用了很久時間嗎?”
“還真沒有,江總,不瞞你說,我當時去看了,唐小師傅一個人負責兩個灶,兩道菜一塊炒……”
隔了好幾個小時再回想起來,那副畫麵還相當的震撼。
有種從容和遊刃有餘。
不像是做飯,更像是一種藝術,一種享受。
然後,便有了這次‘視察’。
唐根生埋頭書寫。
絳紫色的鋼筆握在三指之間,筆尖跟紙張摩擦發出刷、刷、刷的響動。
隻是,下一筆,墨水突然淡了下去。
唐根生專注忘我的狀態被打破。
眉頭微皺。
意識像是這會兒才回到現實似的。
咦?
氣氛不太對。
感覺有人在窺視自己。
呼嚕聲也沒有了……
難道是天亮了?
唐根生忍不住抬頭。
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一位慈祥的長者。
濃眉大眼,瘦瘦的,卻相當有氣勢。
唐根生心頭一緊,蹭一下站起。
差一點就要形容為‘跳’。
腳跟都離地了。
“江,江總……”
沒想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又見了麵。
唐根生和上次一樣的激動。
這是他很敬仰很崇拜的人。
不管是哪一世。
“你在學習?”
“報告江總……”
唐根生剛要繼續,被江淮宇擺手暫停。
“隨便聊聊,不要緊張。”
說完,頓了頓,又莫名笑起來:“你母親性格可比你闖實多了。”
江總想到那個大病一場,就敢直接衝進自己辦公室要業務的妮子,敢為家國責任毅然遠赴重洋……
跟拋夫棄子也沒兩樣了。
嗯,夫是真拋棄。
子,她倒是很惦記。
一直讓曾經跟著她的那幾個老家夥瞧著。
圓了國家責任,試探了丈夫,又鍛煉著血脈下一代……
鐵娘子豪情不減,女諸葛智珠在握。
唐根生被江總的話嚇了一跳。
這位,竟然還認識自己母親。
越是這樣,唐根生越是不敢造次。
他記憶檢索中,又好幾年都是坑坑窪窪的空白期。
就像是有什麼不可抗力動了他自建國到穿越醒來這幾年的記憶。
挖掉了一點點。
跟十餘年積累的細碎記憶規模比,丟失的確實隻有一點點。
但那些全是有關母親的記憶。
而且感覺還都是很關鍵的地方。
沒了那些記憶,唐根生就無法串聯某幾條線索,無法拚湊出完整的母親大人的形象和性格。
“江總,您認識我母親?”
“哈哈,何止是認識。她可是我手下最厲害的兵。”
兵?
老娘是什麼兵種?
她不是唐家的大小姐嗎?
資本兵?
還是商業兵?
江總是外交……
難道是……?
唐根生莫名一激靈。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