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辛苦姐姐了,明天我來洗。”
“行,咱就說定了。你去給根生泡茶吧,茉莉花那個小包,用他自己的搪瓷缸子。”
秦青稍落下風,便被林靜乘勝追擊。
一連串安排,就像是瞬間登頂,坐上了一家後主的位置。
隻是能否坐穩,坐牢,可由不得她們倆。
遠在港島,打下一片經濟帝國的婆婆唐生月……
呃,這麼說不太精確。
唐生月此刻正在曼徹斯特的艾伯特廣場。
她剛剛結束伯明翰的行程,談妥了兩筆業務。
這次過來了曼徹斯特,也是為了商業洽談。
60年代開始,肮臟的煤都伯明翰就會再次轉動龐大的工業齒輪。
唐生月要在未來30年的井噴式發展中占據一定的權柄,以港島租賃方約翰牛的工業城市為翹板,不失為一個捷徑。
伯明翰是約翰牛現代冶金和機器製造工業的創始地,以汽車、電子和電器設備為主,兼顧手工業為主的五金製品和珠寶首飾。
符合唐生月商業帝國的版圖規劃,所以她來了。
帶來了誠意。
一如曾經的合作那般,約翰牛用承認建國,在國際態度上模糊站位,換取唐生月對某一行業、某一城市的操盤推動。
在伯明翰,唐生月徒步市政廳廣場,在未來的著名景點留下足跡。
來到曼徹斯特,唐生月又走在艾伯特廣場之上。
這個棉都、倉庫之城等彆稱還未響徹國際的世界棉紡工業之都,此時還隻是蘭開夏郡的一個小破城,稱不上經濟區中心。
如果沒有唐生月加碼操盤,曼徹斯特的興盛還要苦熬18個年頭。
可誰讓唐生月看上了它發展潛力了呢。
河道發達,靠近利物浦港和煤礦,是天然的工業重鎮。
唐生月隻需要快刀斬亂麻的改變其現有產業結構,引導並推動這座城市的產業結構調整。
要說玩金融保險、搞商務服務,這一整個世界都沒有誰比得上老唐家。
唐生月要在曼徹斯特待2日,然後去一趟倫敦。
相比伯明翰和曼徹斯特的商業談判,唐生月對倫敦的私人會晤更在意。
雖然那個叫做莎拉的婦人,隻是一個普通畫廊老板的妻子,一個退役在家相夫教子的舞台劇演員。
但她運氣好,有個未來會豔名四射的女兒。
幫兒子拿下她,攻略進度應該會漲一大截吧?
唐生月想到。
……
高德軍來到黑芝麻胡同24號院。
這是他問詢的第二個院子。
昨晚彈簧廠運煤車因車輛故障導致撞上路邊鋪子,造成了重大事故。
交通部門追責彈簧廠運輸隊無證駕駛的問題。
內務院辦公室追究彈簧廠對轄區南鑼鼓巷的賠償。
還有供電部門。
最忙的是街道辦。
不僅要配合並輔助上述部門解決問題,還要配合東城區派出所辦案。
相較之下,派出所的案件影響更為巨大。
昨晚運輸車輛發生事故,零經驗的司機王猛精神受創(嚇壞了),造成了語言係統紊亂,至今還在醫院治
療。
負責人唐紹剛唐副科長為處理和彙報問題短暫離開事故發生地。
就在這簡短的時間裡,運輸車一車鬥的煤炭遭到哄搶。
這是除去交通事故外,更惡劣更嚴重的事件。
不僅驚動了市局,甚至還被某些大領導關注。
案件可大可小,派出所也群策群力,將該案子交給所裡最有經驗、能力最突出的高德軍高大隊負責。
高德軍昨晚半夜被砸門喊醒,連夜開會聽指示,一大早連口熱乎飯都沒吃,便來了南鑼鼓巷。
東邊區域、西邊區域,事故發生區域前後三個胡同範圍內,都需要走訪一遍。
高德軍先去中院找到一大爺那瑛寧。
兩人徑直去後院轉了一圈。
主要是看各家的煤炭煤球使用情況。
高德軍看的很仔細,連地窖都沒有放過。
中院也一樣看了一圈。
各家各戶可著煤本的量購買,連高價的蜂窩煤都買了不少,可見家家都不太夠用。
倒是在看到西廂房林靜家時,高德軍眯了眯眼。
“這家煤有不少都是從前院唐根生院裡搬來的。”
“嗯。”
高德軍知道唐根生的情況,對於他分家前的張家,也有了解。
公私合營的末尾,給自己家多批點煤炭之類的很正常,也無從查起。
可畢竟已經過去好久了。
儲煤量總不能突然增加。
過了穿堂,又看了前院所有戶的煤塊量。
最後才來到唐根生的西跨院。
高德軍是故意的。
他是偵查刑訊出身,遇著‘對手’總忍不住湊上去,有蠢蠢欲動PK基因作祟。
明明師父鄭成發叮囑過不要招惹,可高德軍總是忍不住要接近唐根生。
尤其是喜歡偷偷觀察唐根生表情和肢體的細節。
進了院子。
高德軍先看到被防雨布蓋著的煤堆。
貼著西南牆角,好大好高的一堆。
感覺像是一整年都燒不完的量。
上次過來,有這麼多?
高德軍狐疑的多看了兩眼。
一大爺那瑛寧已經越過高德軍,掀開棉簾子邊開口邊進了屋。
“根生,根……哦,你們也在啊,根生呢?派出所高隊長過來問點事兒……”
高德軍耳廓微不可察的牽動了兩下,緊接著跨上台階,進了屋。
屋裡有兩個女人坐在八仙桌前,麵前擺著兩個茶杯。
秦青,林靜。
竟然是唐根生的兩個嫂子。
她們怎麼在這裡?
怎麼……一起在這裡?
唐根生呢?
他,應該不在……吧?
高德軍心思飛轉,結果推斷又出了錯。
唐根生從裡間屋走出,笑著打招呼:“一大爺,高隊長,你們好。是要問昨晚車禍的事情嗎?”
“根生啊,昨晚你也去看了會兒,知道都有誰去哄搶煤塊了嗎?”
不等高德軍詢問,一大爺那瑛寧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哄搶煤塊?”
唐根生詫異之色不是裝的。
煤炭自己不是收到儲物格了嗎?剩下的估計都掃不出三簸箕,至於用‘哄搶’這個詞?
隻不過在高德軍看來,唐根生下意識的真實反映就是詫異。
看來唐根生對昨晚哄搶之事真的不知情。
“我去的時候卡車紮進對過的鋪子裡,還沒熄火。後來司機下了車,二大爺過去罵他,我就沒再聽,直接回來了。”
林靜和秦青已經起身讓座。
“根生,你有事要談,我先去上工了啊。”
秦青要去蓑衣胡同上工,但不用這麼早。
隻不過剛剛的對峙裡她落了下風,便趁機戰略性撤退,不想待在屋裡了。
“一大爺,您們聊著,我去送送小青。”
倆女人出了門。
高德軍看著唐根生的麵色,偷偷觀察,仔細端詳。
唐根生一切如常,自然又灑脫,竟是毫無破綻。
高德軍不免又一次失望。
感覺自己在這一次對弈中,又落下陣來。
在唐根生毫無所覺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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