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腳踩地毯上走?
這是問話啊?
還是覲見啊?
有那個必要嗎?
唐根生又沒忍住……
這是他唯一能夠表達自己態度和情緒的方式方法了。
不憋屈自己,也不會連累彆人。
反觀對麵的程大哥。
他說的時候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說完了也緊緊盯著唐根生。
觀察他的態度和情緒。
然後……
程大哥偷偷鬆了一口氣。
唐根生雖然年輕,但城府確實還行。
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煩躁。
感覺像是順利的適應了這件事。
於是。
他放下心來。
但臨了。
程大哥還是沒忍住。
他補充了一句:“翻白眼也彆當著她的麵啊,忍一忍,離開了她身邊,彆人都不會在乎的。”
“嗯。”
這一次,唐根生點頭點的很痛快。
唐根生不知道的是,程大哥沒說實話。
其他服務人員和工作人員哪是不在乎啊,她們翻白眼的次數也少不了。
接下來,程大哥繼續開始滔滔不絕。
唐根生聽得接連打了兩個哈欠。
不是不尊重,而是實在沒忍住。
好在程大哥耐心很足,脾氣也很隨和。
(伺候這樣的主子,再大的脾氣也早就磨沒了吧)
一個半小時的講解。
程大哥事無巨細,一一羅列。
就像是後廚的禁忌和忌諱,在他腦海中形成了一個製度準則。
程大哥隻是將54頁的管理手冊背誦了前麵2頁而已。
唐根生挺直腰杆,伸了個懶腰。
終於告一段落。
“就這些了?”
唐根生無力吐槽,問了一聲。
“暫時這些就夠了,你隻是幫我應付兩日,又不讓你一直乾下去。”
果然。
就隻是背誦了前麵兩頁。
唐根生看著還不到三十歲,卻已經有了少白頭的程大哥。
初見他的時候,還以為他三十大幾,快奔四了呢。
不成想,人家年芳28。
這就是人生蹉跎,勞心勞力的典範。
啾啾~!
嘶!
嘶嘶嘶!
馬匹的鳴叫聲先傳了過來。
接著才是撲剌剌、撲剌剌的馬蹄疾馳聲。
唐根生還沒反應過來。
卻見程大哥猛地扭頭看向寫字桌的方向。
那裡有一個座鐘。
指針指在了兩點二十五的位置上。
程大廚變了臉色。
“估計今天吃飯可能會早一點。根生,我帶你去後廚準備吧。”
程大哥起身。
唐根生自然沒有意見。
他既然上了這條船。
靠岸之前也隻能聽之任之。
就算自己不顧及自己,打算掀桌子。
也要考慮到他替班的程大哥一家四口,還有引薦人鄭伯伯和五叔呢。
唉。
受著唄。
下回一定要提前談價格。
把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統統攔在門外邊。
話說,截止到現在。
唐根生都已經登上這艘坑人一號的破船。
卻還沒有和程大哥談價碼。
唐根生甚至不確定自己要不要跟程大哥談及?
是不是要跟他談。
唉。
又是一個讓人無法容忍的失誤。
兩人從屋裡走出來。
快步原路返回,走出左邊偏門。
繞到後麵,西北角位置,有個單獨的屋子。
麵寬得有五柁大小。
程大哥來到這邊,明顯放鬆了許多。
像是短暫的逃離了枷鎖,來到了自己能夠當家做主的地盤似的。
他指著兩側給唐根生介紹:
“左邊是冷庫,放了海鮮和各類肉,門後掛了個冊子,用了幾樣就記上,有專人隨時補充。”
“右邊是儲藏室,都是水果,水果不比冷庫,每天都得清理一遍。有壞的,發黴的,就要提前標注出來。”
“還沒壞,就是不太新鮮的呢?”
唐根生好奇的問。
嗯,也可能不僅僅是好奇。
唐根生來到有冷庫、又有儲藏水果室的人家。
關鍵這人家的作風還讓唐根生有些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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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有一比:
老鼠掉進米缸裡。
把狼放進了羊圈中。
“到時候就大家夥分分,能吃的就吃了,總好過扔掉。”
程大哥不以為意的解釋。
推開門,來到廚房。
三柁打通的麵積是個碩大的長方形。
左邊是中餐廚房,右邊是西餐廚房。
中間挨著牆,擺了凹形的一排桌子。
食堂?
晾菜區域?
什麼叫晾菜?
顧名思義,就是菜炒出來,不能太熱,也不能太涼。
所以需要晾一晾。
等到溫度適宜的時候,在給主人家端上去享用。
至於什麼程度算溫度適宜……
看心情。
畢竟剛剛程大哥也說過。
溫度計的溫度也不靠譜。
踮著腳從上往下看,能低好幾度。
彎腰從下往上看,也能高幾度。
這玩意兒,操作起來相當的秀兒。
溫度計自己都懵圈。
我太高了?
我太矮了?
哎呀,我到底要豎著,還是要躺下?
來到廚房。
程大哥揮灑變得順暢自如。
其實唐根生也一樣。
真正的廚子,隻要站在廚房的環境裡。
隻要手持刀鏟鍋具,就能湧出無數的力量和勇氣。
乃至無所畏懼。
程大廚在無所畏懼這個環節,略遜唐根生一籌。
有的時候,環境能夠磨煉人。
而有的時候,環境也能毀掉一個人。
是磨煉,還是毀掉,其實還要看這個人的本身。
內核是否夠強大,夠堅韌。
會不會被人潛移默化的影響到。
還是無論如何都堅守自己的本心。
唐根生必然是那個任何時候都能先手本心的強者。
或許他曾經也不是如此。
但有了係統的加持,潛移默化中給了唐根生無限的底氣。
讓他敢於放肆。
勇於抗爭。
努力拚搏,追求自我。
雖然唐根生的自我,是嫂子林靜,嫂嫂秦青,艾米諾娃大考拉和平淡如菊李秀秀……
但瑕不掩瑜。
唐根生總歸是擁有著強大內核的特技大廚。
而程大廚則不然。
常年的謹小慎微,畏畏縮縮。
讓他的性情已經有了變化。
瞻前顧後帶來的影響,就是無法專注於廚藝本身。
現在程大廚的情況屬於進取不足,保守有餘。
但這種水準能夠持續一直穩定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唐根生來到廚房。
有種來到我的地盤的感覺。
在這裡,一切以唐根生說了為準。
以唐根生說了算數。
而程大廚呢?
他對這個廚房的遊刃有餘,親切和能夠揮灑放縱。
隻是因為他對這裡熟悉。
因為這裡不怕他大聲說話,用力剁骨頭,剁肉餡兒。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揮泄自己的力氣和感慨。
一個是將這片區域當做自己的領地。
一個是將廚房當做他逃避壓迫和壓抑的淨土。
兩者區彆顯而易見。
也是高下立判。
沒一會兒。
一個穿著灰布製服,齊耳短發的姑娘走了進來。
“程師傅,今天提前開始做飯吧。李處長有些餓了。”
“好。現在馬上就開始。”
姑娘看了一眼唐根生,笑問:“程師傅,這位就是幫你替班的同誌嗎?”
姑娘看過來。
唐根生笑著跟她點頭示意。
程大哥幫兩人做了介紹。
姑娘姓藍,是個毛熊國留學生。
前年李處長在毛熊國治病調養期間,覺得自己身邊隻有兩個翻譯不太夠,便又從毛熊國留學生隊伍裡挑選了一個。
藍潔卿妹子是莫斯科大學的優秀尖子生,跟在李處長身邊,既是翻譯,又是生活助理。
她也是負責監督後廚做飯的兩人之一。
監督什麼呢?
隨後,唐根生就明白了。
藍潔卿或許對廚藝並不怎麼精通。
但炒菜用不用味精,她還是分得清的。
做湯的時候,高湯是否是高膽固醇的骨頭湯,她也能看到的。
芹菜炒臘肉的芹菜有沒有抽筋。
她也緊緊盯梢著。
食材備好,她還伸手去劃拉了兩把。
唐根生差點就被氣笑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www.xiaoshuba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