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伸手撫上唐根生的手背。
用臉頰摸索著唐根生掌心。
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
用實際行動表達著自己對唐根生同樣的思念之情。
雖然她表象是一副平淡如菊的形象。
但動作卻彰顯了熱烈如火的內心。
“幫我拿一下那一本吧?”
李秀秀伸出另一隻手,指著書架上方。
“《呼嘯山莊》?”
“嗯。”
唐根生抬腿踩在最底層的櫃子上,從書架第二層將《呼嘯山莊》拿下來。
轉身,想要躍下來。
發現李秀秀也跟著起身,雙手伸著,虛扶在唐根生身後。
見到唐根生回過頭,俯視著她笑。
李秀秀依舊一副平淡如菊的表情,但卻仰著頭跟唐根生對視。
有種執拗的倔強在淡淡的氣氛裡堅持著。
“給。”
唐根生說了一聲。
躍下櫃子,食指屈起,在李秀秀高聳的鼻梁上勾了一下。
終於看到李秀秀平淡如菊的表情有點破功。
唐根生無聲的咧嘴,笑的很是暢意。
轉身出了屋。
外間屋,八仙桌前。
高德軍正端著杯子喝水。
吸溜,吸溜。
熱水很燙。
高德軍雙手捧著茶杯,繞著茶杯沿兒嘬。
“高隊,得是什麼大事兒啊,還得勞您親自大駕。”
唐根生散一根煙,又掏出Zippo打火機。
啪嗒。
將火苗打燃,遞到高德軍麵前。
唐根生心說:我這麼懂事兒,又是倒水,又是散煙,還給你點火。
抓緊辦事,抓緊走人。
得知情識趣點啊,老高同誌。
麵子從來都是捧來捧去。
隻是硬橋硬馬的硬杠,可就沒意思了啊。
“不忙,你點爐子,我給你說,你聽著就行。”
主要是外麵人多。
高德軍顧及唐根生的麵子,有些信息不好說出口。
其實李秀秀在裡間屋旁聽,高德軍都覺得不妥。
不過這是唐根生的家事。
唐根生本人都沒有意見,高德軍也不會枉做小人。
就是不知道待會兒自己提到他繼母康素萍的事情時,還會不會這麼從容。
“羊管胡同的案子結了……”
高德軍此次過來隻有一件事。
但這件事分成了幾件小事兒。
頭一件,給事主唐根生和秦青傳達案件的階段性完結。
“歹徒身份已經查清,跟山城那邊一個組織有瓜葛,怕是早年的漏網之魚……”
“……如果發現不對的地方,立刻跟我們聯係,我們也會定期對你們回訪……”
張家滅門慘案並非偶然。
竟然真的是因為唐根生那次列車任務帶來的後續報複式的影響。
這件事看似完結,但實則不然。
唐根生和秦青是此次事件的漏網之魚,後續還會不會有危險,並未可知。
更何況按照逮捕歹徒的供述,他的同伴是攜帶武器上了12/13次列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找唐根生,但卻也暴露了對方是將唐根生當做了目標。
原因細節不清楚。
大個兒隻是說需要從接觸死掉歹徒的那個廚子問什麼事情。
或許是東西,也或許是藏東西的地址,或者線索什麼的。
大個兒級彆不夠,所知也隻有那麼點。
這說明了唐根生並不安全。
所以高德軍順便通知了唐根生暫時還無法繼續回去工作。
隻能滯留在京城一地。
其次。
高德軍又概括講了大個兒和唐根生繼母康素萍的恩怨以及經濟糾紛。
核實了繼母康素萍遺留的錢款數額,並讓唐根生在確認函上簽字,按手印。
最後,則是羊管胡同房子的解封和處理意見。
“高隊,房子的事情,我已經在東四四條房管局那邊進行了登記,手續在街道辦李乾事手裡。他說會跟你們對接……”
“這樣啊,那行吧。回頭我去街道辦找李乾事。這件事就先這樣。”
“哎,謝謝高隊。”
唐根生起身。
想要送高德軍離開。
卻見高德軍屁股坐的很穩,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唐根生反應很快,當即借著起身的動作,伸手掏褲兜。
又將華子的煙盒拿出來,給高德軍遞上一根。
再掏出Zippo打火機,給高隊點上。
“根生,既
然你跟街道辦李棟關係不錯,我給你出個主意。”
可能是唐根生恭敬的態度和兩根華子的親近,讓高德軍決定‘幫一把’唐根生。
渾然不知這都是巧合,是誤會。
“哦?高隊,您請說,我洗耳恭聽。”
高德軍聽唐根生這麼配合,打了個哈哈。
吸了一口煙。
借著煙霧,眯起了眼。
“你隔壁原來的住戶也是銷戶了的,案子從我手上移走的。房子是私戶掛租出去,被工廠租下來攤派給了工人。你在羊管胡同那邊的房子也是死過人,其實可以考慮跟你隔壁的這間,置換一下……”
唐根生眼前一亮。
有種豁然開朗的驚醒。
是啊。
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自己這邊是一間半房。
要是再算上隔壁的穿堂西戶,可就真不小了。
穿堂西是正房格調,去掉穿堂那一截,也有一柁半左右的麵積。
就算比羊管胡同那邊的一柁半小,但正房換東廂,也說不上太吃虧。
尤其是唐根生和穿堂西一牆之隔。
打通了就又是一個套間。
嘿嘿。
這主意是真不錯。
突然之間。
唐根生對高德軍高隊的怨氣散了不少。
心情也不那麼趕了。
“等改天龍飛回來,咱們一起喝一頓,他走之前還念叨來著。”
高德軍示好結束。
終於起身打算走人了。
臨走,還不忘幫老夥計龍飛傳達意思。
“龍隊出差了?”
唐根生起身相送,邊送邊問。
“嗯,去一趟青海湖那邊。十五前後估計就回來。”
高德軍出了屋門,來到自己的二八大杠前,轉身對著唐根生笑道:
“反正你也沒法離京,到時候我們哥倆做東,請你撮一頓。”
“嘿,瞧您這話說的,當著廚子的麵兒說請客,我看你們不是要撮一頓好吃的,是撮我臉上的皴吧?”
“再說,到時候再說。”
高德軍打了個哈哈。
他隻是知道龍飛要讓高德軍張羅一頓聚餐。
感覺龍飛那意思,想要張羅請客。
至於最後唐根生和龍飛最終誰來做東,高德軍覺得自己就沒必要摻和了。
唐根生送高德軍出了院門。
順便把自行車手續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
“鼓樓站牌那個修車鋪子嗎?你這樣,讓他們給你出個購買證明,再去前門那邊的專賣店補份手續吧。”
“專賣店能給補?”
“找姓高的店長,就說我介紹的,花不了幾個錢。”
姓高?
好你個高德軍,還有這層關係呢。
唐根生這事兒算是找人找到地頭上了。
“那可太好了。高隊,我明兒上午去了啊。”
“去就行,提我,管用。”
高德軍左腳踩上腳蹬子,右腿墊了兩下,甩腿,騎車,走人。
唐根生回了院子。
過垂花門。
就見魏家嫂子站在門口屋內扒頭抻腦的瞅著這邊。
瞧見唐根生回來,立刻朝他招手。
唐根生走過去。
“嫂子,咋了?”
魏家嫂子遞了一個紙條過來。
“這兩天你不在,來了好幾個找你的姑娘。有一個給你留了條子。”
“好幾個?”
唐根生納悶。
如果是李苗苗,魏家嫂子應該見過。
魏東來還一起喝過酒呢。
而且但凡李苗苗過來,或有李棟陪著,或者也不可能給自己留條子啊。
起碼前院的都認識她了。
至於其他的……
房玉霜?
人家穿製服的。
要說上門,那得介紹是警察。
頂多再加上個‘女’字。
斷然不會用姑娘來形容吧。
還能是誰?
唐根生一邊想著。
一邊接過了紙條。
“謝謝了啊,嫂子。”
“剛剛那個姑娘也來過一回,除了她,還有仨……”
魏家嫂子顯然對登門拜訪的姑娘們這件事,很有興趣。
唐根生聽到除了李秀秀竟然還有仨。
好家夥。
心裡有點麻。
自己這是腫了麼?
做夢闖了盤絲洞還是進了蜘蛛精的巢穴了?
自己已經夠低調,夠中庸的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