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切落地。
就等真的探查楊教授行李箱的那一刻。
事情究竟如何,即將見分曉。
費文忠攥了攥拳,感受到自己掌心已經濕潤。
這種緊張的心態,他好久都沒有體驗到了。
比生死攸關還要緊張。
畢竟他的緊張不是考慮自己的生死,而是涉及到了國運的盛與衰。
啪嗒。
行李箱放到地上,被掀開。
‘楊佑國’教授重重一歎,閉上了眼。
因為下一刻。
所有槍械都齊齊對準了他。
原本隻有衣物和兩本書的行李箱內,多了個黑黝黝的鐵罐子……
玩槍械、懂炸彈的大頭兵沒有人不熟悉那玩意兒。
“這次任務結束了,你們回去吧。”
龍飛招手。
兩名同誌上來將楊教授胳膊反縛,押解上了火車。
對麵負責人這次沒有多說什麼,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招呼士兵拆借帳篷,集合上車。
“這次可真夠玄的。”
龍飛望著迅速遠去的三輛車,長歎一聲。
“咦,你怎麼發現的?”
龍飛問費文忠。
“你知道聽風組織嗎?”
“他們也有派人過來?是他們發現的異樣?”
龍飛激動了一下。
費文忠搖頭。
“有人也有那樣的能力,恰好就在我們身邊。”
“誰啊?”
費文忠環顧了四周:“回去再說。”
有關唐根生能力的問題,費文忠並不想太多人知道。
包括此行的這群同事和戰士們。
……
街道辦王主任和李副主任來到黑芝麻胡同24號院。
後院西廂房。
此時屋裡氣氛很清冷,很壓抑。
鴉雀無聲。
在王主任推門進屋之後,屋內才開始陸續有了點動靜。
徐樹銘不複最初的精氣神。
此刻嘴角有一層參差的胡須,臉上也滿是疲憊。
像是陡然老了四五歲。
當初甩手走的有多果斷、瀟灑。
現如今便又多麼的懊惱和迷茫。
楚秀娟要跟他離婚。
楚秀娟竟然要和他離婚!
徐樹銘是在單位接到的電話。
東城區法院第二民事庭書記員打來的電話。
然後是街道辦的電聯。
最後商定在原住址,也就是黑芝麻胡同24號院後院西廂房的家裡。
由街道辦出麵為夫妻雙方進行調解。
1950年5月,種花家頒布實施了第一部法律。
是國之第一部律法,也是新《婚姻法》。
《婚姻法》第一條便開宗明義,宣告廢除包辦強迫、男尊女卑的婚姻製度。
實行男女婚姻自由、男女權利平等,保護婦女合法利益。
視為新民主主義婚姻製度。
楚秀娟和徐樹銘便是遵循了《婚姻法》對年齡的規定:男二十歲,女十八歲,始得結婚。
近兩年的婚姻存續。
截止昨日下午。
楚秀娟向東城區人民法院提出離婚申請。
按照《婚姻法》規定:男女雙方自願離婚的,準予離婚。男女一方堅決要求離婚的,經區人民政府和司法機關調解無效時,亦準予離婚。
街道辦代表政府和司法機關,對婚姻雙方進行調解。
這是東城區南鑼鼓巷第一例青年男女的離婚申請。
也是整個北新橋片區的首例。
當事人雙方,男方剛過了22歲生日。
女方20歲生日還差了兩個多月。
對於這次青年男女的婚姻問題,街道辦非常重視。
王主任和新上任的李副主任全部出動。
來的路上。
王主任和李副主任交流此次給雙方調解的主旨是撮合、維護以及維持。
自由婚姻的容錯率,不應該首先從他們的管轄區域出現峰值問題。
而且,這種口子儘量不要開。
一旦成為某種榜樣,影響和可控性都會給街道辦未來的工作造成壓力。
這是王主任和李副主任過來前,以及路上的設想。
但進了屋。
兩人就不由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壓力。
就眼前這個‘家’蕭條蕭瑟的樣子,有種千瘡百孔的破敗感。
王主任的心情,李棟不知道。
但他進來的第一眼,就感覺這屋裡到處都飄蕩著無法挽回的跡象。
徐樹銘在單位接到電話就趕了過來。
中午沒得吃,也沒得喝。
他從進來,就沒再出去過。
楚秀娟是下午接到的電話。
街道辦打來的。
說要進行婚姻調解。
楚秀娟本不打算回來。
可街道辦打電話的乾事告訴楚秀娟。
這是離婚的必備步驟。
調解無效再宣判離婚。
如果沒有調解,就無法宣判。
她隻好又去辦公室找主任請了個假。
來到後院進屋轉了一圈。
徐樹銘聽到動靜,從裡間屋衝出來,梗著脖子質問楚秀娟究竟發什麼瘋。
被提出離婚的男人還敢這麼硬氣?
還凶自己?
跟唐根生的細心和溫柔簡直沒法比。
楚秀娟壓根不搭理他。
轉頭去了外麵。
前院西跨院正忙的如火如荼。
劉嫂和三大媽都在幫著張羅兌溫水。
楚秀娟也湊過去,喝兩口水,順便打量唐根生改造好的屋子。
不得不說。
自己看中的男人就是本事。
楚秀娟大開眼界。
覺得以後攢點錢,一定也讓唐根生幫自己把現在住的那裡好好設計一下。
可太漂亮了。
漂亮的楚秀娟都不想回去,想要在這邊趴窩。
“秀娟妹子,你這個點沒上班嗎?前天我瞧著爐子都撤走了?”
“我跟法院申請了和徐樹銘離婚,今天是街道辦給單位打了電話,讓我過來參與調解的。”
“要調解啊,唉,要我說兩口子過日子,床頭打架床尾和,能調解開就好了。”
“你們太年輕,結婚才多久啊,哪能沒有棱棱角角的呢,磕磕碰碰的,碰圓糊了,也就好了。”
三大媽和劉嫂都勸說楚秀娟。
“我肯定要跟他離婚。調解隻是法院的一個流程,要不是街道辦說必須要參與,我都想直接拒絕了的。我跟徐樹銘這日子沒法過,也不需要再調解。”
唐根生的西跨院其實沒啥好看的。
主臥那邊鎖了門。
外間屋後麵砌了牆,人一多也顯得很狹小。
畢竟原來的八仙桌搬院子裡了,可爐子還沒撤。
得點上爐子烤牆壁,順帶燒水做飯呢。
當然了。
做飯的活,是劉嫂沒跑。
因為上一次白小潔和田常軍組織了一桌席麵。
反倒讓唐根生指點了劉嫂和魏家嫂子的廚藝。
使得前院三家關係更融洽了。
這不,魏家嫂子閒著沒事兒,也過來幫唐根生家幫把手。
倒倒熱水,讓工人們踏實乾好活。
楚秀娟想去外間屋樓上。
但是其他人都不動彈,她也不好自作主張。
今兒的正事兒是等街道辦過來進行離婚調解。
待了一會兒,楚秀娟就又回去了後院。
這一次,徐樹銘還想張嘴。
楚秀娟作勢欲轉身再出去。
徐樹銘便閉嘴消停了。
一屁股坐在外間屋凳子上。
楚秀娟瞥了他一眼就徑直進了裡間屋。
外間屋的櫃子被搬走了兩個。還有個小櫥櫃,蜷縮在外間屋的角落。
中間的爐子撤了。
八仙桌也搬走了。
倒顯得房子挺空蕩。
裡間屋大衣櫃和橫翻櫃也搬走了。
楚秀娟拉開窗簾,坐在床沿兒看著外麵。
曾經的兩口子,各自占據了一個屋,一言不發。
徐樹銘不知道是賭氣還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起碼不開口訓斥楚秀娟之後,顯得形同陌路似的。
楚秀娟對徐樹銘的態度還不如徐樹銘呢。
徐樹銘把楚秀娟當陌生人,有賭氣和拉扯的成分。
楚秀娟看徐樹銘卻是帶情緒的。
厭惡和恨。
王主任和李副主任進了屋。
徐樹銘起身,扯了個有些凍僵了的笑臉。
他不想離婚。
之所以不搭理楚秀娟。
一來是不知道說什麼,一張嘴就像先聲奪人那一套,楚秀娟不吃了。
好像自己隻要張嘴,她就轉身跑。
徐樹銘寄希望於街道辦調解。
等他們過來呢。
而楚秀娟從裡間屋出來。
掃了一眼徐樹銘。
又看向王主任和李副主任。
淡淡的打了聲招呼。
王主任就明白了。
看楚秀娟眼神,今兒不調解也罷。
女人最了解女人。
這是徹底死心,甚至厭惡到不行的架勢啊。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