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帶衣蹀躞(6)(1 / 2)

少林寺玄苦大師是蕭峰的授業恩師,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也是那個時候蕭峰遇在少林寺遇到了阿朱,與她漸漸熟悉相愛。

這回來少林寺,為了避免拉仇恨,徐蟄特地把蕭峰和阿紫放下了,隻帶著幾個懂漢話的人過去了。

去之前幾個遼人化裝打扮成漢人模樣,徐蟄也突擊了一下,糾正了幾個常用詞的口音才浩浩蕩蕩地上山。

玄慈方丈圓寂後,玄痛繼任方丈。玄痛大師武功高強,為人低調,除非大事不常出麵,出麵接待的是慧真師父。

陳翻譯上前,“我們是北邊來的商客,家裡主人十分篤信佛教。早有聽聞嵩山少林寺有高僧潛修,名傳四海,今日恰巧途徑此處,我家公子特地前來上香禮佛。”

徐蟄學著耶律大石的樣子謙遜一笑,朝他點了點頭,輕聲道:“在下戚伽藍。”

出了蕭峰這檔子事,蕭姓太容易讓人聯想到契丹了,於是徐蟄直接把姓該成了契丹的“契”。

慧真聽完果然沒有想到遼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伽藍”上。

伽藍為梵音,也做僧伽藍,有僧舍佛寺之意,後來衍生出了很多含義,諸如神佛、清淨之地等。然而再怎麼衍生,這個詞依然是佛教專屬,給自家孩子取名伽藍,看來是真的虔誠。

“相逢即是緣分,幾位施主快請進。”

徐蟄進了正殿,燃香拜佛,神色平靜淡然。

他隻信仰自己,從來不會將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大程度,要他像其他人一樣發自內心的信服崇敬太難了。

上香之後,徐蟄添了數目不小的香油錢,旁邊的小和尚都看傻了。

慧真被他的大手筆驚到了,這時陳翻譯道:“我家公子前些日子嗓子受了傷,不便有太多言語,並非傲慢無禮。我想替公子問一問,能否在貴寺借住一日?實不相瞞……公子這些日子運氣不太好,若能與佛親近,以求福運,最好不過。”

拿人手軟,錢財雖然是身外之物,可是寺院裡最多開辟一小塊菜園,哪裡夠養這麼多和尚?還有佛像屋舍需要修葺,處處都得用錢。他們人多,也隻是借住一晚上,收了這麼一大筆錢,慧真哪裡好意思拒絕他們?

“幾位施主請稍等,貧僧做不得主,須得請示方丈長老才行。”

陳翻譯道:“大師請。”

徐蟄打量完佛堂,將視線放到外麵的院子裡。

這邊的僧人多是武僧,會些拳腳功夫身材健壯。混在一群健朗青年中的小僧尤為矚目。

他長得很有特點,招風耳、厚嘴唇,濃眉大眼,鼻子略微上翻,天底下再難挑出相似的樣貌。

注意到徐蟄的視線,小和尚有些難為情,低下頭朝他雙手合十拜了一拜,到彆處去了。

在這裡不好講契丹話,徐蟄沉默寡言,什麼都沒有說,隻用一雙眼睛默默觀察。

不一會兒慧真和尚回來,還有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和尚一起過來。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玄難,見過諸位施主。”

玄難是方丈玄痛的師兄,地位很高,由他來接待客人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玄難同意了他們借宿,但是沒有太多空閒的屋子,徐蟄便讓其餘人下山自己去找客棧,隻有他和陳翻譯留了下來。

山上空氣清新,僧人們做晚課時誦讀的經書仿佛有種氣場,輕易能感染他人,即便徐蟄不信佛,也感到心神安寧,清靜自然。

徐蟄和陳翻譯走在小路上,見到旁邊有個拿著掃帚打掃的老僧,雙手合十像老僧行禮,老僧也同樣回了一禮。

從小路上漫步過來,遇到的和尚不少,徐蟄隻對這個人行禮了,陳翻譯心裡好奇。

“這個人有哪裡不一般嗎?”

怕徐蟄聽不懂,他特地壓低了聲音,用契丹話講的。

徐蟄同樣回道:“他的武功很高。”

他做公子羽的時候經常假裝成普通人,在這方麵很有經驗,辨彆能力超出常人。

再向前走,就被僧人攔住了。

“兩位施主請留步,前方是寺院重地,不可隨意進入,請二位去彆處吧。”

陳翻譯看了徐蟄一眼,見他點頭,道,“多謝小師傅提醒,我們這就走。”

徐蟄看到露出來的牌匾上寫了“藏經閣”三個字。他裝作看不懂,回去之後才用手指沾著茶水,寫在桌上給陳翻譯看。

陳翻譯解釋了這三個字的意思。

“既然武功秘籍都在這裡,監守藏經閣的人一定很忠誠,而且武功不低。”徐蟄說,“天黑之後,你留在這裡,我自己過去看看。”

“是。”

此時距離天黑已經不遠,和尚們上完晚課,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徐蟄在外麵走了走,又遇到那個長的醜醜的小和尚。

他正在後院打水,旁邊放了一隻裝了僧衣的木桶。

見到徐蟄之後,小和尚連忙將水桶放下,“小僧有禮了。”

徐蟄點了點頭,“我名叫戚伽藍,你叫什麼?”

小和尚道:“小僧法號虛竹。”

“虛竹。”徐蟄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他有心多說幾句話,但是沒有一個詞是最近學過的,礙於人設隻能沉默。

虛竹被他盯得不自在,“施主若是無事,小僧便告辭了。”

徐蟄又點了點頭。

虛竹把桶裡的水倒進木盆,端著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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