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徐蟄這話也是對自己說的。
接到宗羅的信後,他就馬不停蹄往這邊趕,彆說徐蟄,就連宗羅和田琮都不清楚他過來。
田琮被他留在宮裡應付探病的人,李世民一路低調,隻帶了二十幾個信得過的親衛。
一路上他心裡都在不安,直到親眼看到他,一顆心才落下。
宗羅燒了熱水,一人分了一杯,抱著暖手。
李元吉道:“這些都是跟我玩的好的幾個朋友,他們都好奇你是什麼樣子,我就把人邀請來了。”
徐蟄問:“現在見到了真人,覺得如何?”
少年們連聲誇他氣質出眾,溫柔可親,怪不得李元吉整天念叨自己的兄長。
他們還以為李齊的大兄得有三四十歲,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年輕,就跟他們一般大。
李元吉道:“我大兄也才二十三歲,不是看起來年輕,他本來就很年輕!”
少年們滿足了好奇心,又去院子裡逗了會兒貓,一人挑了一隻貓應付完李元吉,逃也似的回家去了。
無關人等離去,李元吉戒備起來。
他一開始想著,就算李世民親自過來殺人滅口,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裡是蘇州,不是京城,鬨大了沒法隱瞞。
現在隻剩下他和徐蟄,連宗羅都是他的人,那就難說了。
李世民看著李元吉滿身戒備,仿佛看到了在玄武門被射死的三弟。
李元吉是個驍勇善戰的人,騎射自然不會差,但是玄武門那天,他拉了好幾次弓都沒能成功射箭。
這個世界的李世民甚至叫人把這點記了下來,載入史冊。
李元吉真的怯懦嗎?
或許是膽怯,但是更多的,是失去兄長之後的茫然無措吧。
李元吉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忍不住往徐蟄那邊蹭,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他來乾什麼?
徐蟄說,“你不是想做點掙錢的生意嗎?讓他給你安排吧。”
李世民說,“我和你大兄說好了,你準備一下,過幾日拿著我的手信去台州找蘇亶,他自會有所安排。”
李元吉很懵,“台州?台州在哪兒?遠嗎?”
徐蟄道:“台州也在江南,要再往南些,離蘇州不太遠。”
李元吉:“哦……那我試試吧。”
李世民見徐蟄身體雖然沒以前好,但也沒到前世承乾臨死前的樣子,多少放心些。他不能離開太久,臨走前叮囑宗羅,有事立馬傳信,還誇讚他請大夫的行為很對,以後按時問診,彆拖成大病。
李世民走後,李元吉才敢走,臨走前依依不舍地和徐蟄告彆,叮囑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他在台州安頓好,就寫信回來。
徐蟄一一答應了,檢查了他的行李,帶足銀兩和衣物才放他走。
李元吉是去工作的,不好拖延太久,趕著馬車走了好幾天,才發現不對。
他問車夫:“還有多久到台州?”
車夫道,“照這個速度,明天就應該能到了。”
李元吉問:“要是騎快馬,從台州趕往蘇州,大概要行幾日?”
車夫回答:“這個嘛,至少也得兩天吧。”
好遠……
李元吉精神恍惚坐回車廂裡,覺得自己被兄長欺騙了。
明明一點都不近!!
李元吉走了以後,院子裡清淨下來。
徐蟄每次出來門,看到僅剩的三兩隻貓,再想起元吉,都覺得很不習慣。
元吉不在,家裡就跟少了三百隻鴨子似的,一下子就蕭條了。
宗羅也覺得不習慣,問了徐蟄好幾次,要不要再買幾個仆人,徐蟄都拒絕了。
休沐日李元吉趕不回來,隻有大的節日才有空回家。
清明時節,蘇家放了幾天假,李元吉換了匹好馬,日夜兼程往這邊跑,把兩天路程縮短到了七個時辰,回來之後就關上門睡覺,等他睡醒又是一天過去了。
李元吉一邊扒拉飯,一邊碎碎念,“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老老實實趕路。我太傻了,大兄你說我怎麼這麼傻?”
徐蟄歎氣,“大約是你大兄和二兄分走了太多智慧吧。”
他和李世民都挺精明的,李元吉以前看著還好,現在越來越像四弟玄霸了。
說起來玄霸身體也不是很好,早早地病逝了。
他家的人,就李淵活的時間長。
李淵的父親是漢人,母親是鮮卑人,不是近親結婚。竇太後是鮮卑人,跟獨孤家七拐八拐地也能扯上關係,生下來的孩子就屬李元吉健康,也架不住他長得醜,連親媽都嫌棄。
近親結婚還有早婚早育真是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