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喝了?”他挑起眉,食指彎曲叩著瓶口,說道,“不喝你買來當擺設啊。”
“哦.......”我訕訕地應下,手捧著空杯子,腦袋微垂,眸光在眼睛裡閃來閃去,但是一句話都沒說。
不是無話可說,是太多的話,竟然不知道先從哪開始講起。
“嗤。”伏黑甚爾先是把酒倒上,斜睨我一眼,手放在桌上靠著下巴,嘲諷道,“平時嘴挺能說的,現在變啞巴。”
“........”食指用力地摳著掌心,我咬著唇,抬起頭來,糾結地問他,“所以,你就是記得我,對吧?”
“嗯。”他輕巧地把杯子拿起來,隨意地灌了兩口,回答道,“對,沒錯,我還記得你。”
“還有什麼想問的。”
“但是.....但是,你為什麼......”
我腦中亂成一團漿糊,幾天下來思考出的東西被他三兩句攪黃了。
“行了。”伏黑甚爾伸手,直接打斷了我的話,很嫌棄地說,“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跟個傻子似的。”
“還是我來講。”
“誰是傻子。”我睜眼剛想瞪他,就被他一眼堵了回去,隻能不情不願地說,“那好吧,你先說吧。”
他漫不經心地從旁邊座位的包上,抽出一遝文件扔在我麵前。
裡麵攤開來,是一份合同。
“這個是.......”我掃過裡麵的文字,盯著乙方簽名欄上全然陌生的名字,眉心微動,略帶茫然地抬起頭看他。
小山誠子......這誰?
“孔時雨去實地調查了下。”伏黑甚爾喝完酒之後,聲音顯得更加沙啞些,他的手指伸到右上角的文字,淡淡地陳述道,“這家叫山城株式會社的公司裡,確實有個叫小山誠子的雇員。黑發,一米七,柳葉眼,平時喜歡看動漫和電影,今年二十五歲,喜歡用的假名......是古手梨花。”
最後的那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你這幾天消失,就是去查這些了?”
“不然你以為呢?”他問道。
我:“........”
虧我還自作多情地以為,他這是變體貼了.......結果完全不是。
合上那份內容和草擬出來幾乎一模一樣的文件,我心裡又開始飄過灰蒙蒙的烏雲,悶聲問道:“所以.......你想說。你確實簽過一份合同,但是和這位叫小山誠子的員工簽的.......是吧。”
“不。”
伏黑甚爾的聲音非常清晰地傳到耳邊。
他斬釘截鐵地盯著我,非常篤定地說:“絕對不是她。”
“不辦卡,不充值,不健身,不買保險,不需要三無化妝品和保健品,也沒錢交保護費。窮的要死,剛見麵就報假名,自戀地以為被我看上,膽大包天跑去對視,被戳穿後就灰溜溜地,不到半分鐘就向甲方屈服。”他又喝了口酒,懶洋洋地說,“這家夥叫鈴木百合,她是誰,你有什麼頭緒嗎?”
渾身像是過一道霹靂的閃電,喉嚨裡湧上一股熱流,鼻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塞住了。
我眨了眨眼睛,吸吸鼻子,梗著喉嚨啞聲說:“嗯,是我,”
“我是鈴木百合。”
“哦,就是你啊。”
“........”
伏黑甚爾停頓了一下,也沒有流露出什麼明顯起伏的情緒,隻是依舊很平靜地問我:“那你講講,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