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晚上不一樣。
醇香的桂花酒伴著微辣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絲絲酒味湧進胃裡,在細細密密地從心口衝出,浸入四肢百骸。
仿佛是寒冬解封後的一江春水,在高山上,向著四麵八方流下,鑽進大地的每個角落,生機盎然地迸發著活力。
高興的話,多喝點怎麼了。
但是,伏黑甚爾對此好像持不同意見。
他三根手指彎曲,扣到我那壺桂花酒的瓶口,拎起來搖晃兩下,皺著眉看我:“喂,你行不行?”
“不行彆喝了。”
“我沒醉。”我睜大了眼睛,看到玻璃瓶反射出來的,自己泛紅的臉,覺得好像沒什麼說服力,於是加重了語氣重複道,“我真的沒喝醉。”
這句話是真的。
當年剛畢業的時候,我找到第一份工作。
趁著尚未入職前的那幾天,我一口氣進商場買下十幾瓶酒。
紅的,白的,啤的,果酒,花釀,雞尾酒.......喝了個酩酊大醉。
所幸沒有喝斷片,我第二天還能爬起來去醫院打針。從此,我對自己喝酒到哪個階段,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總體心裡都有數的。
隻要不是五條悟那種一杯倒體質,我現在的話,微醺而已啦。
讓我立馬出去和他打一架,都不一定輸的了。
“切,醉鬼都這麼說。”這家夥顯然沒把我的辯解聽進去,開頭喝最凶的人是他,現在摁著瓶口不讓喝的也是他,“不準喝了。”
“我真的沒醉。”
“你剛還說真的沒哭呢。”他敷衍地懟了一句,手放在我後腦勺的位置比劃著,感覺像是在想用什麼辦法把我打暈扛走。
“你聽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沉著臉陰森森地恐嚇我,“要是敢吐我身上的話,先把你頭打掉,然後屍體扔到河裡去,順著方向漂到東京灣葬了。”
我完全不吃這套,雙手交叉撐著腦袋都懶得理他。
反倒是旁邊聽到買單前來算賬的侍應生,聽到“東京灣”這三個字,就像是觸發了什麼ptsd機製似的,兩股戰戰,手也開始發抖,整個人戰戰兢兢地靠在角落裡。
“大概多少錢?”
“四千元。”侍應生小心翼翼地說,“現金還是刷卡?”
“現金。”伏黑甚爾從口袋裡摸出錢包,漫不經心地數著鈔票,將紙幣塞過去之後,他又隨手抓住我的後脖頸,想要像是抓小雞仔似的把我拎起來。
“喂!”我不滿地晃動腦袋開始掙紮,發力扯著他的手臂,喊道,“你乾嘛?”
“嘖,你說乾嘛。”他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拉扯著嘴角,“把你這死鴨子運回去。”
“我自己能走!”我還惦記著那半壺花了一萬五買來的桂花酒,磨磨蹭蹭地回頭掃了眼,心裡還很是有些意猶未儘。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叮鈴鈴地,非常突兀地響起來。
一聲來的比一聲響。
我拿起來,朦朧地打開屏幕,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五條悟。
酒瞬間醒了大半。
五條悟,他現在打給我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