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升空是的聲響遮住了沢田綱吉的聲音, 他似乎愣了一下, 卻並沒有抬頭去看天空驟然炸開的煙火,隻是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意,朝著七海真唯伸出手, 將她拉了起來。
七海真唯還有點懵,但是現在自己說什麼對方也都聽不到,也隻能看著沢田綱吉動作溫柔的拍去了紅色發飾上沾染的泥土, 將已經有些殘破的發飾交給了她。做完這一切之後, 他轉過身, 後退幾步站到了七海真唯的身邊,抬頭望向了天際。五彩的花火在天際綻開, 卻又在散落時變成斷續的金線, 在下一次的煙花升空之時,化作點點金色的光輝。祭典的花火當然不如煙火大會,但是被煙火照亮的, 仰著頭的人們的側顏,依舊帶著幾分幸福與喜悅的味道。
畢竟大家都在仰頭看煙花, 沒有人注意到某位愛豆小姐也混在人群之中,等到花火時間快要結束的時候, 沢田綱吉卻輕輕的拉了拉七海真唯, 朝她輕輕的噓了一聲, 然後用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小攤的位置指了指。
七海真唯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出於對這位格外有緣分的舊友的信任, 她還是乖乖的跟了過去。沢田綱吉來到了一個買麵具的攤位前, 伸手將最上方的鬼麵拿了下來。七海真唯立刻就明白了沢田綱吉的意思,但是……
但是這位朋友,你的品味有點糟糕啊!我是絕對不會帶這種麵具的!
大約是她全身都仿佛在拒絕的樣子實在很有趣,沢田綱吉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此刻的花火已然結束,暗色的天空仿佛在瞬間沉寂下來,在祭典金色的燈籠上方,投下一片淺淺的影子。方才震的人耳朵有些發麻的煙花炸裂的聲音終於消失不見,七海真唯在這短暫的安靜之中,聽到了他的輕笑聲。
她突然就覺得有些赧然,在鏡頭前自控力極強的愛豆小姐,在離開鏡頭鬆懈下來之後,偶爾也會像是小孩子一樣鬨鬨彆扭。但是沢田綱吉一點也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他輕輕的將鬼麵扣了回去,將一旁的狐狸麵具拿了下來,轉身遞給了她,“要去逛逛祭典嗎?”他果然發出了邀請。
雖說之前想要早點回去休息,但是能在這裡碰到沢田綱吉無疑又是一次奇妙緣分的指引。除了之前在北海道的那次,之後的每次相見,他們也不過是匆匆的說幾句話告彆了。
七海真唯一直覺得,沢田綱吉的身上總是帶著一種溫柔的包容感,如同一望無際的晴空,寬廣而溫和。他是最好的旅伴,最好的傾聽者,最好的朋友。
七海真唯還是想和他多呆一會兒的。
於是她將麵具接了過來,眉眼彎彎的笑著問,“你要不要也拿一個,啊,我看那個兔子麵具就很好看。
確實很好看,金邊黑底的兔子麵具,額頭上海點綴著一顆藍色的仿造寶石。隻不過……沢田綱吉將麵具拿下來的時候,突然這樣想,早知道一開始就給七海遞旁邊的那一個白色的兔子麵具了。
他有些遺憾的將麵具斜帶在了頭上,而一邊的七海真唯,則是用麵具遮住了小半張臉。麵具上端狐耳處垂下的紅色流蘇掛在了她的頭發上,沢田綱吉伸手替她整理好,神色如常不見半分拘謹。
這反而讓下意識想往後躲的七海真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清了清嗓子,彆開了視線,打量著已經逛過一遍的攤位問,“你想去玩什麼?”
“什麼都可以,我很久沒有逛過祭典了,剛剛還在想要從哪裡開始呢。”和七海真唯一樣已經逛完一圈攤位的沢田綱吉神態自若的說。
七海真唯沒有意識到沢田綱吉說謊……哦,不,是稍微篡改了一些細節,她隻是露出了苦惱的表情,畢竟說實話,這些攤位雖然都很有意思,但是她一個都駕馭不了。
之前在滑雪場已經丟過一次人了,難道還要在祭典上再來一次嘛QAQ
沢田綱吉可不知道她對祭典攤位苦手,隻是看她遲遲做不出決定,乾脆就替她隨便指了一個。七海真唯回頭一看,正好是自己呆了四十多分鐘一無所獲的金魚攤位。
“……”七海真唯的目光再度變得生無可戀了起來,她硬著頭皮去拿了紙網,遞給了沢田綱吉一個。
熱心的攤主似乎沒有認出她來,見到有客人來,格外豪爽的朝他們招了招手,“放輕鬆慢慢來,撈金魚可是需要技巧的。不過撈不到也不用灰心,之前有個小姑娘在我這裡撈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沒有撈到哈哈哈。”
這位叔叔,那個小姑娘現在就在你眼前站著呢!
七海真唯心情複雜的摁了摁自己的麵具,不聲不響的蹲下身來。沢田綱吉先她一步將紙網放下了手,而後手腕向上一抬,就撈起了一條金紅色的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