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燈燈對李青的冒犯不甚在意,慢悠悠撥了撥頭上朱釵,“龍骨性溫和,吃了自是不會吐血,但誰說我給他吃的是龍骨?”
李青眉頭緊蹙,見墨傾塵不住吐血,檀燈燈又是一副悠然態度,不禁愈發焦急,“王妃您快看看王爺,這血止不住可如何是好?”
檀燈燈瞧著墨傾塵口中鮮血由黑轉紅,起身掏出帕子替他擦拭唇角血跡,懷中摸出一瓶黑瓷藥瓶,掰開男人的唇便想給他喂下去,卻被人半途截住。
“這是何藥?”李青麵色緊繃,防備盯著黑色藥丸。
知他是不敢信她,檀燈燈淡聲解釋:“先前給他吃的,是排毒的藥,龍骨性溫見效慢,需得加以催發他體內毒素,排出後方可加速龍骨藥性。”
“王爺體內毒素囤積多年,一時半會不可能排完,所以需每日服用,毒素日久便就像是在他體內生根,排毒過程自然是痛苦的,這不可避免。”
見李青眼中任然防備,她手一鬆,任由藥丸掉到地上,幸而李青眼疾手快接住,就聽檀燈燈幽幽道:“罷了,李青護衛若是不信我,那王爺這毒我也解不了。”
李青神色微變,垂頭看向半昏迷狀態的男人,即可做出最正確的決定,“王妃恕罪,是屬下小人之心了。”
“那李護衛是願意信我了?”
“是,等王爺醒了,屬下自去領罪,望王妃不要在意方才的冒犯。”
檀燈燈沒興趣打打殺殺,微一掀眼皮,“我沒興趣懲罰誰,我隻要你聽我的話即可。把你家王爺抬到我房間,再讓人準備一桶藥浴。”
李青將人抬到檀燈燈房間床榻上,出門準備藥浴。
白色紗幔下,男子橫躺在榻上,清雋消瘦的臉上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雙眸緊閉,毫無生氣,但卻無時不流露一股高貴不容褻瀆之感。
檀燈燈用眼細細描繪男子過分精致的容貌,雖病弱,卻自有一種病態的旖旎,她心中嘖嘖感慨,這人生的真是好看。
欣賞完畢,她拿出銀針,輕輕紮在了他腕間穴位。男子昏睡中察覺不適,慢慢睜開眼睛,入目便是一雙彎彎笑眼。
“醒了?”
“我這是怎麼了?”虛弱至極的聲音並著蒼白病態的麵色,讓檀燈燈心生一絲怪異。
她是極少見他虛弱至此,輕咳一聲,壓下心思,淡聲道:“把衣服脫了。”
墨傾塵似乎被她的語出驚人嚇到,咳嗽起來,咳得慘白臉頰都多了幾分血色,“脫……脫衣服?”
他不懂,為何她突然如此孟浪,一醒來就叫他寬衣。
檀燈燈沒察覺話中歧義,點了點頭,“嗯,對,脫衣服!”
“王妃,藥浴準備好了。”李青的聲音從外間傳來,一進門便見墨傾塵已經蘇醒,頓時大喜過望,“王爺,您醒了!”
墨傾塵明白自己是誤會了檀燈燈的意思,俊美的臉上略帶幾分尷尬,但好在她似乎並不知道他想岔了,心下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