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那人是顧長衡,怎樣都可以。
如果這個禮物真的貴到需要扒了他一層皮骨,他亦心甘情願。
酒過三巡還是六巡,歐陽趴在桌子上眼神迷離,顯然是醉了。
沈君言無奈,掏出手機才發現自己的手抖的有點厲害。
發著光的屏幕看不清字體,有點暈,真的喝多了。
正巧歐陽的手機響了,沈君言拿起看過知道這是歐陽的助理,報了地址等著人來。
李平來的時候,看見男人那單薄的背影站在那,有點孤單。
他上去打了個招呼,兩人合夥把歐陽抬上了車,李平感激道:“沈哥,我送你回去吧。”
“沒事,我自己打個車就可以了,你還要回去照顧歐陽。”
“沒關係的,沈哥您客氣了......”李平哪兒好意思把人丟在這裡,卻見一輛的士正好停在他們麵前。
沈君言擺擺手,“回去吧,我走了。”
他坐進車裡,閉上眼睛整個人開始發昏。
歐陽的話不斷在腦海裡回蕩,震的他心口發麻。
早知如此痛苦,又何必找死一樣往前湊呢。
黑色的卡宴緩緩的駛近玉粹園,在一棟彆墅前停下。
“先生,明天需要我來接您麼?”一張陌生的麵孔客氣的詢問道。
顧長衡捏了捏眉心,“不用,車交給穀鋒。”
老穀這兩天忙著處理家裡那點破事,向男人告了假,明天正常回來上班了。
“是。”
男人下了車,卻並不急著進去。
他朝前望著右邊那棟小彆墅,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
男人蹙眉,掏出手機剛要撥打電話突然有人從背後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腰。
淡淡的酒氣鑽入鼻腔,小動物般可憐兮兮的悶聲一句:“先生,我想你。”
顧長衡身子僵在原地,一隻無形的手撥動了本不該存在的心弦。
他拉開小孩死死環抱著他的手,轉過身子麵對著醉酒的沈君言,一雙杏眼微微發紅。
“在這裡等多久了。”男人的聲音冷清且帶著幾分嚴肅。
“不記得了。”沈君言望著他板起來的臉,心裡委屈的不行。
他低下頭默默的拉著男人的袖口,“先生,我算什麼?”
“他們說我是你的情人,但我......我沒有感覺到啊。”
他就要被這種想抓抓不住,想摸卻無所得的感覺逼的喘不過氣來,越來越沉的腦袋無法隱藏的心思,在這個並不月朗星明的夜晚現出了原形。
沈君言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男人與他簽訂的合同無非是臨時意起,隨心而為。
而他,卻在男人漫不經心的一吻裡徹底迷失了自我。
如果他坐實了身份,卻隻是顧長衡顯擺權威的象征,那他寧可從未得到過。
“不想要了,不想要了......”他不要了,這些都不是他的,他可以全還給男人。
低低的啜泣聲帶著小孩沙啞的哭腔,顧長衡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巨手牢牢的攥緊。
他捏著沈君言的下巴,抬起了那張滿是淚水的臉,紅撲撲的臉蛋散發出驚人的熱氣,杏眼裡淌流著的是奔湧的小河。
“我給你的,不可以不要。”男人凶且生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長衡茶褐色的眼眸在黑夜之中十分冷清,卻又低著聲音柔聲道:“哭什麼,你男人又沒跑。”
沈君言微微哽咽的愣住,卻見男人微涼的唇緩緩落下。
又一枚帶著薄荷氣息的吻來了,他下意識的圈上男人的脖頸摟住那挺拔寬厚的肩膀,顧長衡大手將其帶入懷裡,攥緊了沈君言那瘦而窄的腰身。
顧長衡抱起軟乎乎站不腳的小孩,沈君言歪著腦袋埋在他胸膛。
“先生,要送我回去麼?”悶悶的聲音響起。
顧長衡沒說話,隻是邁開沉穩的步伐。
沈君言雖然醉酒,但人還是有幾分清醒。
這次一過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再見到顧長衡,他這樣不合格不乖巧的情人,還能當多久?
事情正在朝著一個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他甚至都弄不明白為什麼顧長衡會去逗弄長相平平,沒有閃光點和人格魅力的他。
“滴滴!”
電子門的聲音響起,沈君言心裡一緊,要分開了。
他不舍的抬起腦袋在看清眼前的房子時,表情錯愕。
“這是......”顧長衡的家?
“今天你睡我這。”男人不容拒絕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將沈君言放下牽著他的手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