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顧長衡照常下班回家, 打開家門卻意外的發現家裡安靜的可怕。
客廳裡沒有開燈, 呈現出不正常的黑暗和冷清。
男人皺著眉打開了燈,“阿言?”
無人回應。
顧長衡心裡一沉上了樓, 打開兩人的臥室空無一人不說房間裡還明顯的少了一些東西。
小孩的專業書和劇本沒了, 沈清晨的漫畫書也沒了。
顧長衡的心頭猛的一跳,他沉著臉大步走至衣櫃處打開,諾大的衣櫃裡原本緊緊相貼的西服襯衫隻空蕩蕩的剩下他的那份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竄上心頭,以至於他想都不敢想的心裡湧起一片窒息感。
顧長衡站在那裡渾身上下散發出冷峻的氣息, 一張俊臉也陰沉的可怕。
琴姨站在門口低著頭不敢出聲,兩隻手握在一起冒著虛汗。
直到男人冷冷的話語響起,她忍不住打了一個機靈。
“什麼時候發現的?”
琴姨弱弱的開口道:“回先生, 大概下午二三點走的。”
琴姨心裡有些發慌,其實一開始門衛室打來的電話她還沒當一回事,那孩子又是明星經常會帶箱子隨劇組出去拍攝, 她以為就和平常一樣。
誰知道她來彆墅一看,連沈清晨都一起不見了,桌上還放著那明晃晃的物件。
琴姨根本不敢看,生怕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她怯怯的抬頭瞄了一眼男人又趕緊低下頭去。
顧長衡拿出手機撥通沈君言的電話, 卻沒想到對方關機根本打不通。
他茶褐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戾氣, 手機“砰”的一聲摔在了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出去。”顧長衡神色淩厲中帶著寒氣。
琴姨嚇的心臟一顫趕緊離開, 隻剩男人一個孤零零的站在客廳裡背脊挺直卻落寞。
顧長衡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右手忍不住揉著額角, 整個人呈現出幾分挫敗。
倘若有熟悉他的人在恐怕會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長空集團向來運籌帷幄從容不迫的顧二爺何時有過如此神情。
顧長衡苦笑一聲,或許他就是害怕有這麼一天才越發的想要將小孩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可兩人注定是讓對方失望傷心的冤家,這段缺乏信任和尊重的關係就這樣破碎了。
顧長衡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抬頭才注意到茶幾上擺放的東西。
白紙黑字的合同旁邊放著一張銀行卡,而銀行卡的下麵則是一張從未見過的照片。
他皺著眉將照片拿起,在看清照片上的人後眼眸裡閃過一絲錯愕。
怎麼會是沈清訶?
小孩為什麼會有他和沈清訶的合照?等到顧長衡翻過那張照片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那上麵有著他極為熟悉的筆跡寫著一段話:23年4月6日春,我將你歸還於人海,從此世人皆有了你如畫般的眉眼。
這樣眷戀悱惻的話語,要不是顧長衡明明白白的記得自己從未寫過,第一眼看去也發現不了問題,更何況是那些熟悉他筆鋒的人。
沈君言不僅喜歡他的畫,也熱愛臨摹他的字跡。
而就在這一瞬間顧長衡猛的想通了所有小孩這些天來不對勁的地方。
先是無緣無故提起了沈清訶不說,說話做事也總是客氣的很疏遠。
他不再喜歡縮在男人的懷裡睡覺,隻是很安靜的保持距離。他開始變的很被動,警惕的像一隻害羞恐懼的小狐狸,卻又善良的收起了傷人的爪子。
原來他不是不會反抗,而是早就醞釀著一場不回頭的遠行。
顧長衡自嘲一笑,他的好阿言也是有脾氣的,小孩子終於長大了急與擺脫他的掌控,展開還算幼嫩的翅膀逃走了。
他漠然的站起身來,將那張照片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顧長衡從未想過自己會被曾經嗤之以鼻的愣頭青擺了一道,也虧遲讓煞費苦心的臨摹他的筆跡寫出了這麼一段話。
而讓沈君言真的錯以為他是替身的沈清訶,也隻不過是個沒放在眼裡已經過去了的人而已。
男人的一通電話打下去,驚動了不少人。
前後後半個小時不到便摸準了沈君言走的時間和車票的去向,顧長衡修長的雙腿交疊眼眸微沉,看著手下發來的信息和照片神色如水。
沈君言帶著沈清晨在大熊市落了腳,等到徹底安頓下來他心裡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大熊市離帝都並不遠,隻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雖然這麼一走十分不負責,離開了男人的同時也拋棄了藝人事業。
幸好他的學業並不繁忙,隻需要固定的時間去交作業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