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顧長衡微啟緊抿的薄唇,沉聲道:“我把你保釋出來後,我們就去民政局登記。”
沈君言聽到這話後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甚至是波動,平靜的令顧長衡心裡隱隱不安。
他隻是挑眉,“去民政局登記?”
顧長衡答:“對,結婚。”
他實在是太不放心小孩一個人在外麵,時候緊緊的看在身邊在他的羽翼下他才會安心。
既然沈君言要一個平等的地位,既然兩個人都會沒有安全感,既然一紙合同太淺薄那一本紅皮證總可以了吧?
沈君言聽到這才淡淡的笑了,臉上依舊看不出來任何情緒:“這是....保釋我的條件?”
男人皺起的眉越發深重,眼前的少年張揚的有些陌生,隻是從他那依舊明亮的雙眸能看出來一點以前的樣子。
顧長衡原本以為自己會不習慣,誰知心裡一陣悸動。
他猶豫了一下,倒是害怕少年拒絕的話語微愣之下點了頭。
但事實上,無論沈君言答不答應他都會幫其把這件事擺平。他期待著少年的回答,以至於緊張的快要坐不住板凳。
“好啊。”
沈君言回答的很乾脆,乾脆到顧長衡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沈君言微微皺眉,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顧長衡心裡一沉,一瞬間不知是什麼滋味難受的嘴裡發苦。
他的阿言居然在跟他提要求,甚至不惜為了這個要求荒唐的賭上一輩子。
沈君言...心裡還有他麼?
顧長衡鬆開了緊握成拳的手,開口道:“好,你說。”
“潘慶陽在哪兒?”沈君言眼神一凜,氣狠狠的說道:“老子要再打他一頓!”
這話一出顧長衡像來從容淡定的神色閃過一絲錯愕,突然緩緩的笑了。
這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又傻又缺心眼。
“就為了這個,你願意跟我結婚?”男人低沉的朝前湊到他麵前問道。
沈君言一笑,要是以前他或者會糾結的死去活來,反複揣摩男人的想法和目的。可現在,他隻在乎自己的感受,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
“是啊,要是你不保釋我怎麼辦?”沈君言歎了一口氣,“那位潘總肯定會把我送去蹲幾年大牢或者打殘我也不一——”定呢。
誰知話還沒說完便被顧長衡冷聲打斷:“不可能!”
“有我在,不會的。”他放緩了語氣柔聲道。
沈君言隻是笑笑並未當真,等從派出所出來他才發現男人是玩真格的。
不僅請了律師保鏢還有助理,滿滿當當的一輛車。
他在站在一旁有點傻眼,最後被男人攬了過來塞進了車子裡。
“我們這是去哪兒?”沈君言尷尬的問道,這也不是送他回家的路啊。
顧長衡抬眸一笑熠熠生輝,“不是你要再去打一頓潘慶陽的麼?”
沈君言一愣想起來了,叫道:“對對對,他人呢?”
“醫院,重病房裡躺著呢。”開著車的韓暮及時補充道。
沈君言懵了,他尋思著自己都可以把人打進重病房了?明明沒打幾下啊。
“咳。”顧長衡躲開沈君言詫異的目光,淡定道:“就....又收拾了一頓。”
沈君言:“.......”這麼狠的麼。
眼見著潘慶陽那個人渣都被男人派去的人腿都打骨折了,沈君言也不好意思再把人從病床上拽起來毆打一頓。
於是顧長衡便把沈君言送回了家,看著小孩毫無留戀離去的背影惆悵非常。
隻是令沈君言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顧長衡就跑到樓下等著了。
他正納悶男人為什麼不回去,還蹲著他乾嘛。
他正好下樓要送沈清晨去托兒班,順便到公司把翻譯的工作辭了。
昨天晚上鬨的那麼大,就算顧長衡出麵擺平依舊不能保證潘慶陽那個人渣不會遷怒於張海誌,好歹張總幫了他兩次。
顧長衡下了車站在他麵前,看上去心情很好。
“顧總你這是?”沈君言遲疑道。
聽到這話顧長衡臉色一沉,抓過他的手說道:“去領證,你答應過我的。”
說完就想拉著沈君言上車,沈君言還牽著小清晨的手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等到連人帶娃上了車,沈君言幾番想開口說話目光剛剛觸及就被男人躲了過去。
一直等到了民政局,沈君言也沒能開得了口。
雖然是一大清早,但來登記結婚的人不在少數。
排在沈君言和顧長衡前麵的是一對年輕的情侶,女孩子年輕活潑可愛而男方略顯歲數,看上去是個斯文人。
那女孩忍不住的回頭偷偷摸摸打量著身後高大俊美的男人,被自己的男友好幾次扭過頭還是忍不住。
沈君言看著看著就笑了,反倒是一旁的顧長衡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有其他人偷瞄他,他的阿言不僅不吃醋,還讓開了一點位置給那小姑娘好好打量。
顧長衡沒忍住冷冷的掃了那丫頭一眼,小姑娘心裡一驚終於安分了。
隻不過不再看他反倒和沈君言搭起了話,“哎,你家先生有點凶哦。”
沈君言尷尬一笑,偷偷湊過去小聲道:“三十啦,歲數大了都這樣。”
那小姑娘一愣,驚訝道:“三十了?!根本看不出來啊!”
她男朋友二十八都顯得比那男人老,不得不羨慕男人是真的帥。
這樣一想又冷不丁的和顧長衡那冷淡的目光對上,嚇的她連忙移開。
她看到沈君言手上還牽著一個白嫩可愛的男孩子,更加驚訝了。
“你們……帶球跑啊?先上車後補票?”
沈君言一聽汗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能生孩子呢。
雖然現在國家男男結婚和男男代孕技術逐漸成熟,現象也普遍起來,可沈清晨不是他的孩子啊。
“咳咳,我弟。”沈君言解釋道。
那姑娘鬨了個臉紅,很快就到他們兩人手拉手進去了。
沈君言和顧長衡坐在等待的長椅上,懷裡還抱著一個犯困的沈清晨。
“那個......你真的要跟我結婚麼?”沈君言低聲問道。
顧長衡一愣,轉過頭來笑著點點頭。
“哪怕我不喜歡你了呢?”
這句話一出顧長衡臉上的笑僵住了,他試圖在沈君言平靜的臉上找出破綻然而什麼也看不出來。
阿言他......沒有在開玩笑。
當顧長衡意識到這一點時,渾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失去了奔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