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麼,這就是個會吃人的泥潭。”
“我想掙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阿岐已經發現這醜陋的事實了。”施安然垂下眼簾,麵上露出一絲難過。
緊接著他又揚起了笑,“不過你現在不用為我擔心,那個畜生我已經找到辦法對付他了。”
沈君言一愣,施安然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君言,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呐。”施安然又重新倒了一杯酒,“我說同樣是出賣身體,為什麼阿岐偏偏對你這麼好呢?”
他轉過身來眼眸閃過一絲冷意,沈君言身子一僵臉色難看:“什麼?”
施安然笑眯眯的走過來拉住他的手,那冰冷的觸覺好似一條纏上沈君言的蛇一樣濕膩。
他想要抽回手卻發現施安然的力氣很大,一時之間還掙脫不了。
施安然就那樣把他拽到自己麵前來,兩人離的很近以至於沈君言很清楚的能聞到施安然身上淡淡的洗發水味。
“你教教我唄,怎麼像你一樣無辜的像個事外人一樣。”
“怎麼做到如此自視清高的呢?”施安然譏諷的目光晦暗的滑過沈君言的臉,“明明就是個給錢就張開腿隨便.....”
“我沒有!”沈君言猛的推開施安然冷聲道。
“施安然,麻煩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他忍著心裡的怒火,“我和你從來就不是同一種人,你是為了錢和利而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那些!”
施安然聽到這話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的天啊,你是在開玩笑麼?”他放下酒杯走過來圍著沈君言轉圈打量,“活見鬼啊,這年頭居然還有為了真愛獻身的人麼?”
“你是外星來的小白兔麼,把愚蠢當可愛使?”施安然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一臉的嘲諷。
這樣毫無遮擋的譏笑落在沈君言的耳裡十分難聽,他眉宇間閃過一絲惱火氣幾乎是強忍著呼了一口氣。
“無論我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麼?”沈君言冷聲道,“你就那麼自信你看到的聽到的全部都是真的?”
倘若施安然真的要以偏概全,把他和顧長衡的關係描述的如此不堪。
要是再沒有領證之前,他不僅會被刺痛的無力反駁,還會被釘死在恥辱的十字架上。
可現在,顧長衡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形式確定了他們的關係,在法律上他們是合法的夫妻,彼此擁有。
施安然的那些話根本不痛不癢,當沈君言意識到這一點時心裡一顫。
什麼時候他也開始認同他和顧長衡之間的關係了?
施安然不可否認的點點頭,喝了一口紅酒道:“你說的對,有時候事實也會隱藏起來嘛。”
“你說,司百岐是不是還喜歡我?”他輕挑的笑了。
沈君言皺了一下眉毛,“我不知道。”
他沒敢說實話,以昨天司百岐和他提起施安然的那種陰冷的神情和不耐煩的語氣,明眼人都能曉得司百岐早就將對施安然的喜歡和愛消磨的一乾二淨。
畢竟背叛是屈辱的是無法抹去的印記,會在一個人的心上刻的很深很深。
但施安然卻不是這樣想的,他依舊用自信的語氣說道:“你一定以為司百岐厭惡我吧,那我偏要說他心裡還有我呢?”
“你如此肯定麼。”沈君言走過來放下酒杯,聲音淡淡。
施安然胸有成竹:“阿岐倘若真的不在乎我為什麼想要躲開我他心裡或許是恨我的,但你要知道恨的對立麵是愛呀。”
沈君言一頓,突然有點憐憫的看了他一眼。
施安然根本不知道司百岐的臉盲症,隻當是男人在躲避他卻熟不知就算他站在司百岐的麵前,那人也認不出來他。
“你做什麼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施安然重重的放下玻璃杯,臉色冷了下來。
沈君言搖搖頭懶得跟一個鑽入死胡同的人糾纏,隻是低聲說了一句話試圖點醒他。
“當局者迷。”
“嗬。”施安然冷笑,“好一句當局者迷,這句話才是我要跟你說的吧!”
他大步走到沈君言的麵前,奪過沈君言手中的擦頭毛巾,語氣陰陽怪氣又帶著一絲激動:“你以為你沈君言就不是局中人了麼?”
“你又真的了解顧長衡麼?”施安然笑的很肆意,“最起碼我敢說司百岐他認認真真愛我愛了六年,而顧長衡.....”
“你見過他的親人麼?你了解他的喜好麼?你知道他的過去曾經交往的女朋友麼?”
施安然看著沈君言收縮的瞳孔和僵住的身子,心裡一陣痛快。
他把毛巾隨手甩在了沙發背上,輕柔的說道:“你敢確定顧長衡真的愛過你麼?”
這些字明明毫無重量卻一個又一個的砸在了沈君言的腦袋上,頓時把他砸的雙耳失明眼冒金星。
顧長衡....真的愛過他麼?沈君言的腦海裡一直在回蕩著施安然陰柔的聲音。
每回響一遍,他的恐懼和不安就多一分。
這樣咄咄逼人的質問,隻會得到毫無懸念的答案。
沈君言顫抖著嘴唇緩緩的吐出兩個字,“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