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通電話之後,沈君言晃了好幾天的神才想起來找律師訴訟離婚申請法院判決。
由於他和顧長衡是因感情不和從而導致婚姻消亡,鑒於男人的偏執無論如何都不會離婚的態度,而他們之間也並無第三者的插足大概率情況下第一次起訴一般不會判離。
葉簡驍將情況十分詳細的全和他說明了,如果對方堅持不肯離婚的話,法官一般會認定夫妻雙方感情沒有完全破裂從而難以判決。
這些情況沈君言自身也知道一些,在他找律師之前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更何況對象還是極為難纏的顧長衡。
葉簡驍告訴他如果第一次起訴離不成,沈君言要等判決生效滿六個月之後第二次提起訴訟,判離的可能就會大上很多,十之八|九能順利離婚。
而現在沈君言已經向法院遞交了離婚起訴書和證據,儘管他的證據不足以說明什麼但聊勝於無,就等法院安排開庭時間很快顧長衡那邊也會收到法院的傳票。
等到所有事情落定之後,他提起來的那顆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他那渾渾噩噩的幾天想了太多太多,從小時候的事開始一件一件如同幻燈片般從腦海裡閃過,炙熱洶湧的愛戀消退之後隻剩下一片沉默的唏噓。
沈君言記得那些畫與其冷清的風格,卻唯獨忘記了畫作的主人。
現在想來他一開始對男人的向往與喜歡,有幾分是受小時候的影響又有幾分是在跟從自己的內心他已然分不清了。
這也難怪顧長衡會誤以為他的愛是膚淺的,是金錢地位與華貴容貌堆砌的虛假堡壘。
一個是正值意氣奮發什麼也不怕什麼都敢為的年紀,而另一個則早已是老成持重胸有城府的權重人物。
他喜歡的沒頭沒腦尊嚴也丟了一地,那廝還在猜忌他是否記得往事又帶著幾分真心。
再往後的那些也不必再提,到底來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物,他們終究沒有結果。
沈君言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後反倒和鄰裡鄰居相處的很好,樓裡大多數住的都是性格和藹的老大爺老大媽。
看到他一個人帶著一個奶氣的小娃娃免不了心生喜歡上前聊天問幾句,沈君言也正好閒著沒事一到晚上就帶著沈清晨到樓下納涼。
幾張搖搖椅一鋪,老大爺能拉著小孩的手逗的沈清晨咯咯笑個不停,聊著聊著沈君言倒是把街坊鄰居摸了大概的底。
胡桃小巷邊上的兩個小區都是拆遷戶分配到的安置房,這些大媽大爺們穿著樸素買菜砍價但是人家都是手裡有好幾套房子的有錢人。
這樣一來他們靠著收租就能拿不少錢,子女的負擔一小他們也不用跟著操心晚年還是很自在的。
租給沈君言的房東姓郭,是個笑嗬嗬的胖老太太就喜歡穿一身花布裙子,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用木簪將泛白的發盤起精致端莊。
她先是詢問了沈清晨那小狗仔子的事情,曉得隻是沈君言的弟弟這才略微放心。
不然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帶著兩三歲的小孩,到底來說日子不好過。
沈君言跟著點頭也問起郭房東的子女,這才知道郭房東有兩個兒子,大的那個在國外讀博已經二十五六馬上就要回國了,而小的也上大學早就經濟獨立了。
郭太太問起沈君言從哪裡來住多久,他也就籠統的回答了一些情況,因為某些原因來親戚這裡暫住一段時間。
“小沈你這麼年輕就....應該還沒有耍朋友吧?”郭太太笑眯眯的搖了搖手上的大蒲扇。
沈君言一愣,這話一時之間不太好接,他隻能模糊其詞:“平時工作比較忙所以....”
“我曉得我曉得!”郭太太趕緊擺擺手,“你們這些小年輕啊都是想要先打拚再成家嘛,你可彆嫌我這個婆子煩啊。”
“我這也是替自家那小子操碎了心,我那性子倔的跟頭驢似的臭小子都多大了還不找對象,給我氣的天天夜裡胸口疼。”
她毫不避諱直接將自家兒子的事說了出來,“當初啊我為了他能好好學習硬是把人看的太緊了,這下好了!”
郭太太怪叫一聲氣的拍自己腦門,“二十七了啊,多大人了居然....居然一次戀愛沒談過!”
“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去,我、我沒臉啊。”郭太太又是歎氣又是拍腿。
沈君言笑了,“您先彆急,隻是沒到時候呢。”
“算了吧小沈,我今年五十四了就想抱一抱孫子結果呢?”郭太太越想越氣,“結果我一棍子打出來一個差點驚暈過去的事實!”
“那小子喜歡男人,給我氣的喲....”郭太太揉著自己的胸口,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把兒子趕出了國,現在三年過去了孩子也回不來幾次她著實想的厲害。
沈君言有些驚訝,儘管國家開放同性合法但真正能接受的普通家庭還是少之又少,就算心裡能接受的也很少拿到門麵上來講更何況告訴一個陌生人。
郭太太不知是看他麵善還是如何居然放心的說了,沈君言安慰道:“其實無論喜歡什麼人隻要合適性彆也就不重要了。”
郭太太點點頭,“是啊,所以我現在也就認了....”
“但是!”突然郭太太麵色閃過一絲氣惱,“他要是敢給老娘帶回來一個外國媳婦,看我敲不敲斷他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