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顧長衡的話音落下,沈君言臉色又白了一分。
他雙手捏成拳忍了又忍,等不到男人的反應便從抽屜下拿出一隻黑色簽字筆。
馮河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顧長衡臉色微變欲言又止而那邊沈君言唰唰兩下名字已經簽好了。
他把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往顧長衡麵前一推,“你隨意,我上樓收拾東西。”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隻剩下一臉尷尬的馮河和表情僵硬的顧長衡。
馮河哪想到自己就是送人回來順便取個文件,居然會撞上人家離婚這檔子事,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是老大,你真的要簽啊?”馮河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長衡抬眸橫了他一眼,火冒三丈的寒聲道:“簽!為什麼不簽?某些人巴不得趕緊走呢。”
馮河:“.......”那你到時候彆後悔。
顧長衡說完也唰唰的簽完了,筆摔在了茶幾上麵如冰霜。
等到他看見沈君言左手牽著小清晨右手拉著行李箱艱難的下樓時,徹底沉不住氣了。
馮河左右為難還是上前幫沈君言提了箱子,這就導致顧長衡臉色變的更差恨不能上去踹馮河一腳,倒添什麼忙呢。
眼見著沈君言帶著孩子就要拉開門,顧長衡猛的站起來沉聲道:“我送你一程吧。”
沈君言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用不著。”
說完便乾淨利落的拎著箱子走人了,顧長衡站在門口看了半天都快站成了望夫石。
“那個我說....老大,人都沒影了。”馮河訕笑。
顧長衡這才終於反應過來歎了一口氣,有點落寞又有點可憐兮兮,“艸,老子又被拋棄了。”
說完他便走到茶幾旁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隨意看了一眼便撕成了碎片扔進了垃圾桶。
馮河也是快要給他跪了,“至於麼,不就是哄兩句的事偏要搞的這麼複雜。”
“那是哄兩句的事麼?!”顧長衡麵色頹然,“我這邊剛簽完字,他那邊都收拾好了?”
“他就是一開始就做好了離開的打算。”顧長衡苦笑道。
馮河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小沈也沒主動提離婚啊,你提的你到矯情上了。”
“老婆孩子都跑了,你自己過吧我回去找我男人去了。”
說完笑嘻嘻的掏出車鑰匙搖了搖,當即被顧長衡一腳踹出了門。
沈君言帶著沈清晨坐上了車,心情十分複雜。
他先後打了好幾個電話把自己工作的事停掉了,陶諾諾聽到他要和顧長衡離婚的事微愣了片刻也沒有多問隻是讓他好好休息。
此外也有不少看到熱搜打來電話詢問的圈內朋友,沈君言都一一回複後才關掉了手機。
他打算先去自己大表哥家住一段時間,最起碼先試著冷靜冷靜整理一下混亂的情緒。
沈君言這邊搬進了大表哥龐秀附近的租房裡,將所有的東西安置好才開始麻利的打算起衛生來。
其實他很想沈母,確實也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去了。
隻是身邊帶著一個沈清晨實在是不知該從哪開口,又被顧長衡搞的心煩意亂自然不想再添麻煩。
這裡還是屬於帝都的範圍,隻不過都在五環以外了,比較清靜。
沈君言沒換手機號,因為他一直在等顧長衡通知他去民政局領綠本的消息。
可他等了兩三天男人那邊毫無動靜,沈君言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顧長衡貼身助理韓暮的電話。
他看著手機屏上韓助理的名字,冷不丁的回憶起了他簽下合同的那一天。
韓暮就那樣端著架子微笑著跟他說,無論以後出了什麼事都可以來找他。
可沈君言從來沒有打過一次,他是一個要強的人,簽訂了那一份合同對他來說已經足夠屈辱足夠讓他羞愧的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又怎麼會再厚著臉皮乞求更多。
而現在,恐怕令所有當事人都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沈君言第一次打通韓助的電話卻是為了辦理他和顧長衡離婚的事。
以前,他愛慕著那人以至於不惜放下了男人的身段就隻為了能接近。但事實證明,當初種下的因已經結出苦澀的果。
韓暮的電話好一會兒才被接通,沈君言聽見男人小心翼翼的聲音:“沈先生?”
“韓助理,你好。”沈君言開門見山道,“不好意思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我想問問顧長衡離婚一事具體安排在哪一天,可以告訴我麼?”
韓暮一聽到這話當即冷汗落了下來,他忍不住轉過身看了一眼身旁麵色鐵青渾身上下散發出低氣壓的男人不敢開口。
沈君言好半天沒聽到回應,“韓助理你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