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裡隻剩下希淮和雪以,窗外的風重新吹進來,先前的魔氣也徹底消失了。
希淮捏住雪以的臉頰:“為什麼要自己罰自己?”
他捏的力道不重,雪以不覺得疼,下巴靠在他身前:“哥哥,對不起……我以後會寫完的。”
“什麼對不起,”希淮皺眉,抱緊懷裡的人形小龍:“幾個字而已,一點小事。”
隻剩下三個月左右的時間,等離開這裡回到宮殿,不會再有人逼著雪以寫字。
艾爾看起來弱不禁風,一副隨時都會病倒的樣子,但希淮一直未能探知到他的魔法等級。
況且他現在身處摘星樓所屬的莊園,穩妥起見,還是儘量忍一忍。
雪以眼尾處還殘留著一點點水光,希淮輕柔擦掉:“剛才哭了?”
“有嗎?”雪以懵懂不知,自己揉了揉眼睛。
“先回去。”
希淮起身,抱著雪以離開閣樓。
回去的路上,希淮還在不斷安慰雪以。
他告訴雪以,自己一點都不怕受罰,彆說雙倍了,再來個十倍二十倍都無所謂。
並且希淮是皇子,身份比這裡的任何人都尊貴,艾爾也不會太過嚴厲。
總之就一個意思,雪以完全不需要擔心,更不用非得陪著他受罰。
雪以這會兒也從慌亂中緩過來,聽著希淮的話,愣愣地點頭。
回到房間後,雪以忍不住問:“哥哥,那你是怎麼幫我寫字的?”
“這有什麼難的?”
“可是你的字,和我的字不一樣呀,”雪以眼神單純,“本子裡又一樣了。”
“因為我偷偷學會了你的字,”希淮認真解釋,話音頓了頓,“但還是被看了出來……早知道,就該都由我來寫。”
這樣就不會有字跡不同的情況,除非艾爾派機械鳥來監視。
雪以聞言,金瞳微微睜大。
“不……不可以這樣吧,”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慢吞吞說道:“哥哥不能幫我寫。”
“怕什麼?”希淮滿不在乎,又像是不忍帶壞小孩子,立刻改了口:“我開玩笑的。”
雪以點頭,希淮從抽屜裡拿出一塊糖,喂給他吃。
—
到第三天的下午,助手才姍姍來遲,告訴希淮受罰的內容。
“莊園的圍牆最近正好需要重新修理,殿下就前去協助吧,”助手說道,“加上雪以的那份,去四天就好,先生說不可以用魔法等外力協助。”
懲罰果然並不重,希淮應下:“知道了。”
助手走後,雪以從窗台往下望,看見幾車石磚從外麵運進來。
第二天一早,助手再次前來,帶領希淮去需要石牆修補的位置。
從早上八點到晚上七點,中午休息兩個小時,他“工作”的期間,助手會一直在附近守著。
雪以也跟來了,這種事他想做也做不了,也隻能在一旁守著看,懷裡抱緊一個水壺。
送來的石磚又重又大,與填補縫隙的泥沙都是特製的,使用時還要在每一塊石磚上刻下小型魔法陣。
做起來倒是不難,就是有些繁瑣,而且再小心仔細,身上的衣服也會被弄臟。
希淮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把小刀,在一塊石磚上刻好魔法陣,拍了拍衣擺上的碎石渣與灰塵。
他不能用任何魔法,也包括清潔魔法,等中午休息的時候才可以清理自己。
雪以就坐在不遠處,單人小沙發是從房間裡搬來的,旁邊還有一個矮櫃,擺著幾本圖畫書和一盤小點心。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太陽早早地升起,到處都很暖和。
雪以吃了一塊糕點,自己擰開水壺喝水。
隨後,他挑了一塊最大的糕點,抱著水壺朝希淮的方向走去。
“哥哥!”雪以快步跑近,把手裡的糕點和水壺都遞過去。
希淮放下小刀,用一塊乾淨的布蓋在手上,才接過水壺。
雪以貼心地幫他擰開蓋子,糕點也喂給他。
希淮兩口咽下糕點,喝了口水。
水壺再由雪以收好,他蹲在草地上,好奇看著希淮身邊的小刀和石磚。
“離遠點,”希淮催促,“這裡臟。”
估計是艾爾提前吩咐過,還有幾名工人也沒用魔法清理地麵,周圍滿地的石塊和灰塵。
雪以“哦”了一聲,就這麼蹲著往後挪了一點點。
希淮沉默片刻:“再遠點。”
雪以不太情願,又挪了一點點,抱著水壺望著他,好像不打算走了。
人形小龍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服,頭頂戴著花苞帽,一雙漂亮耀眼的金瞳眼巴巴望過來。身後仿佛有一條無形的尾巴晃來晃去。
希淮見狀,唇角勾起弧度,又莫名覺得十分憋悶,突然想明白艾爾為什麼要這樣安排。
他一身臟兮兮的,不想讓雪以也沾上,雪以就不能離他太近,更彆提抱抱他。
整整四天時間,雪以說不定明天就覺得無聊,去彆處玩了。
好在艾爾不算太狠心,每天中午有休息時間,希淮還可以給雪以喂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