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伺候了老夫人用早膳,見老夫人臉色好了些,才低聲問道:“老夫人,侯爺讓準備的銀兩,還是從公中出嗎?”
已經兩天了,該給文昌侯府送過去了。
再不送過去,以她對封藍柚那不多的了解,指不定又會有什麼流言傳出去,比如靖寧侯老夫人拒不承認,死不認賬,久不還錢等等之類的,到時候萬一又被都察院的人聽到,靖寧侯又得被嘲笑。
王新月總覺得封藍柚那人做人做事都有些瘋,不講情麵,全憑喜好來,惹她不高興了,就一定會報複回來,重點是人家根本不在乎臉麵和名聲,似他們這些重視聲譽的,往往沒法跟她硬著來。
這事還是早處理早了結的好。
然而王新月也知道,老夫人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老夫人冷笑著說:“公中出?她們願意?”
那幾房的兒媳孫媳日日裡盯著呢,公中的銀兩是大家的,那六萬五千兩既然落入了老夫人的口袋,那老夫人再掏出來不就完事了嗎,憑什麼要從公中拿她們的銀子呢?
而且老夫人一向偏向大房,也就是靖寧侯,這些年來明裡暗裡的貼補了大房多少,大家都看著呢。
說不定那六萬五千兩都落在了大房手裡,如今出了這事,簡單點,誰的黑鍋誰來背唄。
王新月和侯夫人對視一眼,見那侯夫人還一臉淡然的神色,頗有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
王新月有些擔憂,她怕老夫人將這個難題推到她身上。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道:“那位江少夫人,還算是有些手段。”
王新月嘴唇緊抿,這是老夫人第二次這麼說封藍柚了。
在老夫人那兒,有手段便意味著有能力,老夫人其實心裡是欣賞封藍柚的,奈何兩人站在了對立麵,老夫人就偏要把封藍柚弄死了才甘心了。
王新月忍不住想,如果她的身份和封藍柚調換一下,她是江少夫人,而封藍柚則是靖寧侯府的趙少夫人,那如今的結果會不會不同?
以封藍柚的那種性子,肯定不會甘心受老夫人壓製和使喚,更不可能乖乖的伺候老夫人,那老夫人還會欣賞她嗎?
到時候,指不定靖寧侯府已經被鬨的雞飛狗跳一日不得安寧了吧?
老夫人問王新月:“那三家的收入報上來了嗎?”
王新月忙道:“報上來了,賬冊昨日剛送過來,還沒來得及看。”
那三家店鋪每隔半年都要報一次帳,這次剛好是今年的第二次報賬了。
老夫人便道:“今年秋收不是還挺好的?就從這裡麵拿錢出來,給文昌侯府送過去吧。”
說到這裡,老夫人心情便又好了。
那江少夫人計算來計算去,肯定沒有想到,送回去的六萬五千兩,依舊出在他們自己身上吧。
王新月還不知道那三家店鋪屬於文昌侯府的產業,她一直以為是老夫人的,這下聽老夫人這麼說,心中詫異。
沒想到老夫人竟然真的願意自己掏出那六萬五千兩。
靖寧侯夫人是知道的,她眼神閃了閃,猶豫了一下,才輕聲細語的對老夫人道:“母親,如今城裡流言紛紛,這三家鋪子......不如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