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中興又笑嗬嗬地問道:“還要問什麼儘管說。”
穆小吉搖了搖頭,雖然邢中興看不到,他還是說道:“沒有了,安鎮見。”
邢中興果決道:“好,安鎮見”
二人說罷便掛斷了電話,隨後穆小吉與江程煜開始為即將的行程做起了準備。
江程煜與穆小吉匆匆回到房間,迅速收拾了一些必備的衣物。江程煜動作利落地將衣物一件件疊好,放進行李箱,隨後拎著行李箱穩步走下樓。
穆小吉則緊跟其後,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與決然。
剛走到客廳,就見穆惠英從廚房走了出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寒意,目光徑直投向江程煜,冷聲詢問:“你?這是想通了?要走了嗎?”
江程煜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不自覺地閃爍起來,嘴巴微張,正欲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就在這略顯尷尬的時刻,穆小吉那渾厚而有力的聲音在客廳中響起:
“過年的時候,謝書記邀請我們參加小羊村剪彩儀式,明天小羊村鑽山隧道工程完工剪彩,小魔獸陪我去現場參加剪彩儀式。”
說著,穆小吉一步一步緩緩地走近穆惠英,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媽媽,眼神中滿是誠懇與鄭重:
“媽媽,請您不要再為難小魔獸了;他在這裡隻有我一個親人,離開我他便舉目無親,您叫他一顆孤獨的心靈如何慰藉?”
穆惠英聽聞,冷冷一笑,反駁道:“我沒有為難他,我隻是希望你們正常生活。”
穆小吉急切地打斷了穆惠英的話,情緒微微有些激動:“我不覺得我們哪裡有不正常的,媽媽!
我一直覺得你有文化,不守舊、不平庸、對世俗的觀念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沒想到,您也不過如此。”
穆惠英的臉色微微一變,聲音提高了幾分,極力反對道:“讀書是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有更多的選擇,而不是讓你盲目的沒有理智的打破常規。”
穆小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媽媽,我不想傷害你;社會不斷地在發展,思想也不斷地在進化;而不是一再的抱殘守缺。
今天我不覺得自己的決定哪裡有不對,但是也希望大家尊重一下小魔獸;他有什麼錯?要為我們的不理解買單。”
客廳裡的氣氛瞬間凝固起來,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唯有那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這一場家庭觀念的碰撞與掙紮。
穆惠英站在原地,嘴唇微微顫抖著,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被定格在了時光之中。
她的內心像是被洶湧的波濤衝擊著,諸多話語在舌尖打轉,卻又被穆小吉那如炬且堅定的眼神給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江程煜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對母子之間劍拔弩張的對峙,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紛至遝來。
他滿心感激穆小吉毫不猶豫地為自己挺身而出,那一份維護之情如春日暖陽,溫暖著他的心田;
可同時,他又對這家庭內部突如其來的矛盾深感無奈與愧疚,仿佛自己是那打破平靜湖麵的石子,掀起了層層波瀾。
時間在這凝重的氛圍裡緩緩流淌,良久之後,她身心俱疲的緩緩開口道:“小吉,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
但你要知道,媽媽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出於對你的愛和擔心啊。”
穆小吉聽到母親這般言語,神情稍稍緩和了些許,他緩緩走上前,伸出手輕輕攔住媽媽的肩膀,
目光誠摯而懇切:“媽媽,我知道您愛我。但我也希望您能試著理解我和小魔獸,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追求,我們也在努力尋找屬於我們的幸福啊。”
這時,江程煜深吸一口氣,試圖鼓起勇氣打破這僵局,他微微張嘴,那一聲“媽媽”剛要脫口而出,卻被穆惠英如刀般淩厲的眼神給瞬間堵了回去。
那眼神裡仿佛有千言萬語,有對他身份的猶疑,有對兒子未來的擔憂,更有對這份違背常規感情的抗拒。
此刻江程煜腦海中浮現出上次激烈的場景,“媽媽,對不起。”
“我不是你的媽媽,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兒子。”穆惠英毅然決然的冷聲道。
江程煜瞬間羞愧難當,他感覺自己無顏麵對穆媽媽那飽含深意的目光。他默默地低下頭,拎著行李箱,腳步沉重而緩慢地轉身;
那落寞的背影仿佛被世界遺棄,一步一步,逐漸消失在門口那片光影交錯的地方,隻留下無儘的沉默與未可知的後續在這空曠的屋子裡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