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拔出一旁錦衣衛的佩刀,寒芒閃過,刀鋒劃過死士的咽喉,一劍封喉,那人怒目圓睜,似是死不瞑目,“騙……”
蘇輕宛胸膛的傷口隱隱作痛,那把刀仿佛也劃過她的舊傷,帶來尖銳的疼痛與憤怒。
陸璟拿過絹布,擦拭著繡春刀上的血,丟給錦衣衛,轉身對受了驚嚇的蘇輕宛作揖,禮數周全,“是我冒犯嫂嫂了,來人,送她出去。”
“是!”
蘇輕宛僵硬轉身,雙腿幾乎站不穩,精神緊繃到了極點,從她進錦衣衛地牢,被陸璟一步一步設局逼迫,差點暴露身份。
差一點,死在錦衣衛地牢的人就是她……隻差一點!
剛出錦衣衛大牢,灼熱的光線刺傷她的眼,緊繃的神經剛鬆懈,眼前一黑,身體朝前跌去,落進了奔跑過來的綠竹懷裡。
“姑娘,你怎麼了?姑娘……”綠竹驚訝地發現她家姑娘衣衫濕透,她跟了蘇輕宛這麼多年,何時見過她這麼狼狽的模樣,心焦不已。
“沒事!”
黎安還在不遠處看著,蘇輕宛說,“傷口疼。”
綠竹攙扶著她上馬車,還不忘罵陸璟狼心狗肺,傷還沒好就折騰她,黎安摸摸鼻子,感覺是罵給他聽的。
黎安說,“我送你們回府。”
“不必了!”綠竹一揮馬鞭,馬車離開錦衣衛衙門,語氣很衝,“我們受不起!”
黎安,“……”
錦衣衛大牢裡,錦衣衛在收拾那名死士的屍體,草席潦草一裹,回頭丟到亂葬崗去。
周敬明與陸璟關係不錯,忍不住說,“她是你嫂子,你疑心她做什麼,非要帶來大牢試探她,咱們又沒有實證。”
錦衣衛的確抓捕一名淮南死士,遺憾的是已是死人,這群死士都非常忠心,被抓就咬破牙齒裡藏的毒藥自儘。
陸璟疑心蘇輕宛,找了一名死囚做交易,隻要他指認蘇輕宛,事成之後饒他一命。陸璟這幾年調查晨風並非一無所獲,那封信箋是有一次搜查晨風住所時,他們逃跑焚燒信箋遺留下來的。他靠著對晨風,淮南死士的了解,推演了一場戲,假設晨風那天夜裡去見的是淮南死士們真正的主子,他把故事編得沒有破綻,教死囚怎麼誆騙蘇輕宛,連細節都沒有遺漏,信箋是他最後的大招。
蘇輕宛扛過他的恐嚇,威逼與審判,暫時洗清嫌疑。
這名死囚……他由始至終都沒想過要饒他一命,錦衣衛蓋了戳的死刑,除了聖旨無人能更改,沒了用處,早早處決了。
陸璟淡淡說,“既起疑心,就要徹查,我是錦衣衛副指揮使,豈能徇私。”
“行,你鐵麵無私,回頭她與你兄長一說,你裡外不是人。”周敬明是真佩服他,其實也就陸璟一人懷疑蘇輕宛。
沒有一名錦衣衛見到蘇輕宛與晨風交談,偏偏陸璟就起了疑心,非要查他的嫂子,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錦衣衛也沒人說什麼。尋常人若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護著家人,遮掩一二,誰像他這麼冷麵無情。
陸璟並不在意,且他看嫂子那模樣也不像會與兄長告狀的,周敬明說,“話說回來,你家嫂子非一般人,尋常女子進了我們錦衣衛大牢早就嚇得花容失色,她倒是冷靜。”
“家嫂行商,常在外應酬奔波,這點小場麵嚇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