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陽,小心!”
207房中狂風大作,所有窗戶都被“砰”地一聲吹開。
鏡子前的少女拔出了胸前的匕首,兩隻眼睛泛起猩紅的血光!
白雪兒舉起相機便拍,銀白色的閃光燈讓她的動作凝固了一瞬,嶽陽轉頭便跑。
可惜,三人都沒竄出幾步,一股旋風就緊隨而來,走廊上的窗戶被逐個吹開,劉萌萌的鬼影緊隨其後。
關鍵時刻,嶽陽突然發覺手裡的日記在發燙,他下意識地翻開了一頁,日記裡黑色的格子仿若活了過來,開始不斷跳動!
劉萌萌已經追到了嶽陽身後,高高舉起了匕首,嶽陽猛地轉過身,把打開的日記衝向了她。
白色的鬼影動作一頓,也許這本日記讓已經徹底陷入癲狂的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人。
黑色的格子瞬間湧出,化成一張大網,籠住了劉萌萌的身體。劉萌萌開始尖叫,整棟走廊上的所有房門都開始大力震動。
嶽陽死死握住日記本,一股巨大的吸力,一步一步地將劉萌萌扯向日記。
“啪”地一聲,周遭的窗戶裂成了碎片,現實中的鬼影被籠成一團,徹底吸進了日記裡。
嶽陽被震得往後一仰,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
“嶽陽!”
白雪兒和馬歇爾連忙扶住他,三人一起看向恢複正常的日記本。
在嶽陽翻開的那頁,出現了一幅畫:一個少女坐在窗明幾淨的桌子旁,桌上擺滿了飯菜,少女開心地抬著頭,衝著站在她身邊的女人溫暖地笑著。
“萌萌,這是我的願望,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畫的最後,是安冉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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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樓的動靜震天響時,一樓餐廳裡的人已經徹底嚇破了膽。
沈龍隻會指著門外罵人,卻一步不敢邁出去,“瘋子,都是瘋子,死了活該!老子才不陪你們呢!”
朱利安似乎嚇傻了,坐在地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汪強也是六神無主,隻有徐才還有些理智。
“老大,外麵天已經黑透了,咱們就算不去二樓,也得回房間吧?”
“回去?怎麼回去?”
沈龍在餐廳裡團團轉,“你沒聽那個嶽陽說嗎?現在在自己房間裡也不安全了。再說,現在這個時間流速,明顯整棟公寓都不對勁,躲進房間裡真的還有用嗎?”
“那也比呆在一樓強吧,”徐才壓低了點兒聲音,衝外麵努了努嘴,“您可彆忘了,魯七就是在一樓沒的。”
朱利安又大叫了一聲,叫的沈龍心頭直顫,“罵的,老子是瞎了眼帶這麼個慫貨上船!汪強,你拽著他點兒,咱們回樓上!”
“哎,”汪強應了一聲,拉起朱利安,四個人一起往外走。
沈龍抽出鐵管,嘴裡一直罵罵咧咧的,好像這樣能壯他的膽氣。他們四個路過二樓時,連個頭都沒敢探,徑直跑了上去。
沈龍住在506,徐才住504,汪強住601,朱利安住在405。
到了四樓,沈龍讓汪強把朱利安送回去。
汪強抗不過,心不甘情不願地帶著朱利安進了四樓,好不容易找到了405的門,神誌不清的朱利安卻不肯讓汪強走,死死拉著他的胳膊叫救命。
汪強自己也害怕的緊,根本不想管朱利安的死活,實在掙脫不開,就狠狠一腳踹在了朱利安的身上!
朱利安個子小,人也輕,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後腦重重地撞在了屋子中央那鑲著木製框架的鏡子上。
汪強根本沒心思管他的死活,把門一甩,徑直衝上了六樓。
沈龍和徐才上到五樓,走廊已經黑成一片,兩人不敢輕易開門,打著手電筒,一遍一遍地確認了自己的門牌號。
“救命……”
沈龍在剛把鑰匙插進門裡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人微弱的呼救聲,“徐才?”
隔了一個房門的徐才也才打開了門,他閃了閃手電筒,“怎麼了,老大?”
“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救,命……”
沈龍剛說完話,徐才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好,好像是朱利安啊。”
“汪強不是去送他了嗎?他在四樓啊,”沈龍有些肝顫,他開始給自己找借口,“這一定是什麼陷阱,朱利安就算呼救,咱們也不可能聽到的!”
徐才皺了皺眉,有些遲疑,“要不,老大,咱們下去看看?”
“你瘋了!”沈龍直接按下了門把,“要去你自己去吧,找死彆拖累老子!”
那邊沈龍徑直進了門,留下徐才在門口猶豫,照理說,他們確實不可能聽見朱利安的聲音,可是朱利安瘋了,他進了房間,說不定會跑出來。
徐才用手電筒往走廊的前方晃了晃,試探地喊了一聲,“朱利安?是你嗎?”
“救,命……”
聲音不遠不近的,怎麼聽都是朱利安的語調。
徐才握著門把,要進不進地猶豫了半天,最後硬是把牙關一咬,“罵的,我就去看看,還能死不成?”
504剛被打開的門又被關了起來,掛在牆角的細長的鏡子裡,一隻乾枯的手慢慢地縮了回去。
黑暗的505房間裡,竹製的搖椅靠在窗前,微微地晃動著。
一麵小小的圓形鏡子擺在窗台上,鏡子裡映著405房間中,朱利安磕破了腦袋,無助地趴在地上,鮮血還沒有止住,已經流成了小河。再沒有人救他,他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好在,沒一會兒工夫,徐才破門而入。
“好孩子……”乾啞而衰老的聲音,伴著搖椅的嘎吱聲,一個曲著背的黑色影子凝成一縷,順著地板的縫隙鑽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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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短暫的夜晚,嶽陽、白雪兒和馬歇爾都待在了劉萌萌的房間裡。
在日記吸收了劉萌萌的鬼魂後,航海圖提醒嶽陽,日記本激活了四分之一,嶽陽可以召喚劉萌萌的鬼魂進行戰鬥,但道具尚未封印,要小心使用。
這下,嶽陽總算不是赤手空拳了,心裡多少也有底兒了。他想跟他家大佬炫耀炫耀,可他家大佬也不知怎麼了,這一天都沒什麼動靜,好像睡著了一樣。
白雪兒用手表算了算時間,過了午夜後,時間流速就慢了一些,現在大概是半個小時頂一個小時的程度。
三個人決定輪流休息,一人睡覺,兩人守夜。
好在這一夜再沒有其他東西來打擾他們,輪到嶽陽睡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他把安冉的日記本抱在胸口,在短暫的睡眠裡,又做了一個夢。
一間陰暗狹窄的屋子裡,驚恐膽怯的少年被幾個不良學生圍在中間。
“喂,聽說你爸是個兔子,你是不是也一樣啊?”
少年抱著自己的書包,縮在牆邊,緊緊閉著嘴。
“媽的,問你話呢!”
為首的人眼角有一道疤,染了一頭黃毛,上手就給了少年一巴掌。
“唉喲,皮膚還挺滑。來,再給老子摸摸!”
幾個不良學生學著流氓那一套,你一把我一把地撕扯著少年。
少年隻是抿著嘴,死死拽住自己的衣服,恨不得縮成鵪鶉。
為首的黃毛嫌摸得不過癮了,竟然一隻手往少年的下/身抓了過去。
少年的神情猛地一變,抓起書包就砸在了黃毛的頭上!
黃毛被砸的一懵,頓時怒火中燒,“媽的,給老子扒光了他!”
“放開我,放開——”
少年開始劇烈掙紮,雙眼血紅地拚命去踢打企圖脫他衣服的人,與剛才懦弱的樣子簡直派若兩人。
“老子今天就要辦了你,把你丟到大街上去,反正你跟你那個爹,肯定也有一腿!”
“啊!”少年尖叫著抓住黃毛的手狠狠咬了上去。
黃毛拎過牆角的一塊板磚,就要砸少年的腦袋,房間的門突然被人踹開了!
“住手!放開他!”
幾個衣著明顯更高檔乾淨的大男生闖了進來,打跑了幾個小流氓。
其中一個蹲了下來,抱住驚魂不定的少年,“沒事兒吧,安冉?彆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