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潠水東岸的朱儁翻身下馬,衝著河道對岸的麴義一聲厲喝。
“你要乾什麼,射殺朝廷命官,彆說你隻是段羽的部曲,你就是段羽本人,也要入罪下獄!”
按著腰間劍柄的朱儁走下河道,目光看向孫堅說道:“將波才的頭顱拿過來,本將倒要看看誰敢放肆。”
“吾乃右中郎將,吾看看誰敢撒野!”
河道中的高順站在麴義身旁,伸手按下了高順手中的弩箭輕聲道:“義公,不要衝動。”
此時,站在河道西岸的曹操也連忙翻身下馬來到了麴義的身旁。
“麴將軍,切勿不能衝動,此人乃是右中郎將朱儁,那邊的那個是左中郎將皇甫嵩,你若現在衝動射殺孫堅,即便是我們有理,現在也沒有理了。”曹操小聲的說道。
麴義眼神極為不甘的看著舉著波才頭顱的程普。
“那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到手的功勞就這麼被他們搶去?”
麴義咬著牙說道:“這一路我們長途跋涉,君侯讓我們等待這裡,就是為了截殺波才。”
“我們又當如何麵對君侯?”
曹操搖了搖頭說道:“子翼還沒有回來,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一切還要等子翼回來再說。”
“子翼既然已經算到波才必敗,估計也快回到潁川了,我的意見是等子翼回來之後再說。”
麴義將目光看向身旁的高順。
高順微微點頭。
深吸了一口氣的麴義放下了手中的勁弩。
頓時周圍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減了幾分。
但麴義那不甘且憤怒的目光依舊看著渡河搶功的孫堅。
站在河道當中,眼看著宴席旗鼓的麴義還有高順以及曹操等人,嘴角上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這一幕落在麴義眼中,就如同挑釁一般。
“敢不敢告訴我,你叫什麼!”麴義咬著牙看著孫堅。
“哼。”
孫堅冷笑著哼了一聲說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吳郡富春孫堅是也!”
咬著牙的麴義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你了!”
收起勁弩的麴義不再理會孫堅。
波才已死剩下的黃巾軍逃的逃,跑的跑,投降的投降。
一時之間潠水兩岸都恢複了平靜。
曹操讓曹仁還有夏侯淵等人開始收攏投降的黃巾軍降卒。
而另一邊朱儁也命令孫堅等人將所有投降的黃巾軍全部下了兵器押在了河岸邊。
兩支漢軍隔著一條河,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就仿佛互不相識一般。
“將軍,這些降卒如何處理?”
收攏了所有黃巾軍降卒的孫堅拿著波才的人頭來到朱儁的身邊。
此時被收攏起來的數千降卒都跪在河岸邊,等著命運的宣判。
朱儁眼中滿是戾氣的看著波才的頭顱。
朱儁的第一戰就被波才戰敗,因此被斥責。
如今報仇的同時也算是一雪前恥了。
“將所有降卒全部斬首。”
朱儁目光凶戾的說道:“如今潁川各地還有散亂的賊兵,我們兵力不足,萬一放了這些賊兵,有可能再次掀起叛亂。”
“若是將其圈禁還要一大筆的糧草。”
聽到朱儁的命令,孫堅點了點頭。
一旁的皇甫嵩在聽到朱儁要將所有降卒斬殺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
但聽聞朱儁的理由之後,皺眉的皇甫嵩也沒有開口多說。
跪在河岸邊上的數千黃巾軍還不知曉命運的審判即將到來。
無數雙空洞的雙眼看向泛紅的潠水以及河麵上朝著下遊飄蕩的屍體。
執行朱儁命令的孫堅帶著韓當還有程普兩人領著手持勁弩的士兵來到了跪在河岸邊上投降黃巾軍的身後。
在令旗高舉起來的那一瞬間,勁弩平舉。
“放!”
隨著孫堅一聲令下,令旗落下,密集的弩箭瞬間將跪在河道邊緣的降卒全部如同割草一般的收割。
一具具屍體直接栽倒在河道中,將原本就猩紅的河水染的更加殷紅。
西岸。
正在收攏降卒的麴義還有高順,以及曹操,曹仁等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愣住了。
而那些被收攏起來的黃巾軍降卒也都睜著一雙雙驚恐的目光看著這一幕。
河岸邊上的朱儁身著盔甲,按著腰間的劍柄,目光冷冽的看著對岸的麴義和高順等人。
那眼神充滿了挑釁。
如同剛剛的孫堅如出一轍。
而被涼州軍收攏起來的黃巾軍降卒這一刻都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了身後的涼州軍。
曹操眉頭緊鎖的看著朱儁。
波才臨死之前說的那一番話仿佛又再一次在他的耳邊回蕩。
這些百姓,他們隻是想活。
他們有錯嗎?
或許有。
他們不該聚眾叛亂,不該攻打城池,不該掠劫四方。
可是,他們真的隻是想活。
除了這之外,似乎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理由了。
“傳令下去,任何士卒不可殺降,不可殺降冒領軍功。”曹操黑著臉說道。
曹操的命令下達之後,那些投降的黃巾軍降卒都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曹操。
河對岸,朱儁目光不削冷聲道;“婦人之仁罷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收拾完戰場的朱儁以及皇甫嵩開始下令大軍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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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才軍已經覆滅,潁川的黃巾軍就是群龍無首了。